柳眉微蹙,抬起的手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唔……”申吟聲再次傳來,極其微弱無力,顯然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屋內很黑,盈脈語努力讓眼睛適應了一下,方才勉強看清擺在地上的燈台,她順手從衣袖內摸出火折子,點燃油燈,一點濁黃燈光在室內暈開。

盈脈語端起油燈走向儲藏室左方靠牆的一張床榻,將油燈擱在一隻木頭箱子上。

燈光映照下的那個隻著白色裏衣的尚流雲澈翻身向裏,長長墨發散亂於背,攤在榻上,瘦削的背在隱忍的申吟聲中隱隱抽搐顫抖。

“喂,你沒事吧?”盈脈語猶疑著出聲,同時伸出手探向尚流雲澈的肩膀。

豈料,在她還未觸碰到他的肩部時,她的手腕便被他一把扣住,立時便有一股冰寒刺入她全身的骨髓。

好冷的手!

盈脈語全身驚起了雞皮疙瘩,同時發出“啊”地低呼聲。

“喂,你做什麼……”盈脈語才想訓斥尚流雲澈,卻驀然對上他那一雙駭人的血色赤紅的眸子,以及青白泛紫的嘴唇,聲音乍然在喉嚨處卡住,盈脈語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你……應該是活著的,對不對?”盈脈語聽到自己的聲音有如蕭瑟秋風中的落葉,顫抖無力得可憐。

“唔……”

好看的眉峰篡起成川,冰寒的體溫以及全身經脈的疼痛令他咬緊牙關無從發出聲音來,握著盈脈語手腕的大手也沒有鬆開的打算。

一陣寒流自他的大手處襲遍盈脈語的全身,盈脈語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遭到拒絕。她有些惱怒地瞪向尚流雲澈,卻見他閉上了充血的雙眸,就好似將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寸寸吸取著她身上的溫度。

“喂,看來你還活著,不過你能不能先鬆開手?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在你的貼身侍衛的請求下前來探望你一眼,貌似你的狀況不太樂觀……”

“冷……”

尚流雲澈忽而從牙縫內擠出一個字,繼而長臂一伸便將盈脈語拉向床榻趴臥在他的身上,而他整個人也迅速像隻無尾熊一般緊緊將她摟抱在懷裏。

盈脈語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被極地冰寒纏住了身體,渾身的血液瞬間被凍結住,牙齒也不由地打起冷顫。

“你,你在,做什麼啊?快,快鬆開……”盈脈語拚命掙紮反抗,甚至握起拳頭捶打著他的背。

然,尚流雲澈非但不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十分貪戀她的溫熱體溫。

盈脈語開始渾身冷得發抖,在瞥見尚流雲澈那稍見好轉的臉色後,她愈發覺得惱怒,他的行為太過自私無恥,她現在又不是他的誰,他怎麼可以將她當成暖床的工具?

吸納了她的體溫後,他不再痛苦申吟,反倒是睡得安詳,反觀她呢?被凍個半死不說,總感覺自己的生命力也被他給攝走了。

“死,死小子,你,你給我,鬆開手,聽,到,沒有?”低吼間,兩隻粉拳也不停歇地擂著尚流雲澈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