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很靜,除了空出來的用青石板鋪就的小徑,其餘空地上皆擺放著各種不知名的藥草。落霞一進院便鬆開盈脈語的手,將肩上背著的包袱放進一間看來是灶房的屋內,繼而一邊忙著收拾院中的藥草,一邊說道:“那個……”

“我是盈脈語,你可以叫我語姐。”

“呃,語姐,你千萬別走開,我將這些藥草收拾了,便領你去見我家主人!”說著便抱著幾簸箕藥草端進正屋,行走間還不忘回頭盯看盈脈語,生怕她突然離開了一般。

盈脈語回給落霞一記安心的笑,繼而便站在院中等著。

尚流雲澈握拳在唇邊壓抑地咳嗽了幾聲,並自然抽出絹帕擦了擦嘴,繼而收入袖中。一旁的侍衛蒼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裏,眸光中閃過一抹黯然,主子又……

盈脈語微抬眼看向尚流雲澈,敏感道:“你還好吧?”

“嗯,暫時沒什麼大礙。”尚流雲澈雲淡風輕地回道。

其實他現下感覺很冷,又無法為自己運功驅寒,是以隻能憑借意誌力在忍耐。正當他無所謂地看著櫻花花瓣隨風飄落時,忽覺手背被一隻溫熱的柔軟小手覆住,他下意識地睨向盈脈語,恰與她看向他的視線對上。

“又開始發作了嗎?”盈脈語四下裏看了看,出聲喚道,“落霞妹妹……”

“啊,語姐,你等一下,我先將這些藥草送到主人那裏去!”落霞一邊端起一筐藥草向屋後走去,一邊急著向盈脈語交代道。

盈脈語蹙了蹙眉頭,她本想問問他們可不可以先到屋內坐下,奔波了數日,尚流雲澈的身體想來是吃不消了。

“語姐,我們不要在院子裏傻站著了,還是進屋裏去吧!”楚茜蓮說著已然向屋裏走去,當然,她還順帶將曉墨也拉走了。起初乍一進這院子,滿院彌漫著的藥草香還唬了她一跳,現下看來,這屋主應該是個郎中大夫,他們應該可以直接進屋的,若是被怪失禮了,就直接說他們是來看診的就得了。

“小姐?”曉墨為難地看了盈脈語一眼,自從楚茜蓮跟著他們以來,她做什麼都帶著她,她其實不想的……

盈脈語笑了笑,也好,楚茜蓮這一行動恰好給他們起了頭,不管了,直接進屋去。

尚流雲澈很想從盈脈語的手中抽出手,雖然貪戀她手上的溫熱,但他畢竟是男子,且已成年,盈脈語現下的舉動根本就不是顧慮到他們以前曾是夫妻的情分,說白了,隻是將他當成孩童一般照顧罷了。

他們之前才因指環而鬧過不快,他雖知盈脈語教訓他並未有錯,事實上他並沒有將那對指環扔掉,之所以沒有拿出來,是因為他覺得尷尬。他以為盈脈語會一直與他冷戰下去,但她卻自然地化去了他們之間的不快,與她的這份氣度相比,他似乎還真的隻是個幼稚的孩童。

想至此,尚流雲澈的心中一陣自鄙。

察覺到尚流雲澈有些許的遲疑,盈脈語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