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柏那個男人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遊曆四處的俠客嗎?盈脈語很懷疑,但她目前不便向尚流雲澈打聽,畢竟眼下的頭等大事還是先解了尚流雲澈身上所中的毒。

盈脈語不清楚尚流雲澈中的是何種毒,也不知自小就給他下毒的歹人是誰,因為蒼沒有對她解釋,尚流雲澈自己也沒有說,而她也不是那種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強迫別人回答的八婆。

風颯颯而吹,月色下的櫻花被裝點上一層夢幻的輝暈,極是朦朧美麗。

盈脈語抬起手臂,任綢裙的寬大水袖滑落肘部,露出一截玉色肌膚。她伸開五指擋住月亮,從指縫間看著月光傾瀉在臉上,繼而握緊拳頭,像自由女神雕像一般傲然挺立在水井邊。風掀起她的裙擺,搖曳生姿,翩然若蝶。

月光下,在一雙澄澈的黑眸中,她的背影,堅強,柔韌,但又夢幻得不似這世間之人的真實。

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喉嚨內有股甜腥味衝湧溢出,尚流雲澈猛地捂住嘴巴,壓抑不住,鮮紅液體自指縫間流下……

當翌日的晨曦平淡無奇地到來時,對於尚流雲澈來說是值得慶幸卻又分外沮喪的,慶幸的是他又平安度過了一晚,沮喪的是,離他一月的壽命之期又縮短了一天。

尚流雲澈的臉色比之前更加慘白,與死人的氣色極之相近。他身邊的侍衛蒼察覺到了,楚茜蓮和曉墨察覺到了,盈脈語就更不用說了。是以,盈脈語昨晚根本就沒睡幾個時辰,早早便起了床,為了讓鬼幕兌現替尚流雲澈解毒的承諾,盈脈語盡心盡力地為他做著她所知道的各色糕點。

當盈脈語將甜點端去藥房時,鬼幕並不在。她悄悄推開藥房的門,發現藥房內的藥材雖多,但各門各類皆擺放得井然有序,屋內的地麵也打掃得幹幹淨淨,由此可看出鬼幕的生活作風並不邋遢,應該還是有些小潔癖的。

盈脈語掃視了一眼桌案上擺著的大大小小的瓷瓶、瓷罐,突然瞥見那隻裝著惡心小蟲蟲的三足小鼎,想象思維下意識地運作了一下,於是胃內再次感到翻江倒海,捂住嘴巴就向門外衝,她想嘔了……

“咚”“啪”,盈脈語不小心撞著了進門的人,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鼻子也痛得厲害。

“噝——,你的胸膛是鐵做的嗎?”盈脈語揉著鼻子,目光含怨地望著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睥睨著她的鬼幕。

“哈,老子的身體自小便開始鍛煉,自是如銅鐵一般堅硬健壯的!”鬼幕臭屁地隔空做了個顯擺自己手臂肌肉的動作,與他飄渺似仙的俊逸外表十分不搭,看來很是滑稽可笑。

“噗!”盈脈語很不給麵子地噴笑出聲。

鬼幕一見就惱羞成怒了,張口就開罵:“操,你這個醜八怪笑什麼笑?再笑我就讓你弟弟死得更快些!”

盈脈語急忙收住笑,嘴角抽了抽,這死男人所說的話絕對不是在虛張聲勢!

“神醫大人請用甜品,您嚐嚐,這是小女子今日早起做的,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