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好孩子……”盈脈語艱難扯出一絲笑容,貝齒狠狠咬著下唇,借此來讓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不渙散。

這會兒鬼幕應該發現她出事了吧,動靜這麼大,他難道聽不到嗎?還有那個熊森,他到底是怎麼當人家侍衛的,南蓮光差點都被壞人給勒死了,他老小子死哪兒去了?

那隻妖孽笑得很欠扁呢,不愧是喜好玩的變態,居然想看人家母子亂,真是抱歉哪,她並非南蓮光的娘親,就算她跟南蓮光做了那事也沒什麼,頂多會被世人說成是老牛啃嫩草罷了!而她不在乎被那麼說,真的!所以,她沒有損失的,真的!

盈脈語那已經混亂的思緒一直在亂七八糟地馳騁著,不過她最迫切的希望還是……快來人吧,她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眼前的一切皆變成罪惡的酡紅,迷蒙無力,似深陷於一片黏稠的海,無力揮動四肢,隻能任由身體逐漸墜落……

可是不甘,深深地不甘!

盈脈語努力集中著視線的焦距,盯著那妖魅男子,死盯著,想要破口大罵,卻找不到解恨的詞組,可笑的是,腦子裏此刻竟蹦出前世背誦過的諸多淩亂詩詞句。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那些絕妙的詩詞句由她口中雜亂無章地念出來,竟也有一種罵人的流利快感。

她念道:“女子生世會幾時,安能蹀躞垂羽翼……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她的聲音綿軟細弱,中間還夾雜著急促的喘息,念念停停,若非耳力過人者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娘,娘,你一定很難受吧,光兒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啊……”南蓮光坐在地上,抱著渾身酥軟的盈脈語,眼淚顆顆砸在她的臉上。

妖魅男子雖然聽到她在念叨著什麼,但並沒有仔細去分辨,認為她隻是在做垂死掙紮,過不了多久,她的理智便會全數被渴望所征服,即便麵前是一隻雄性的畜生,她也會抱過去。

盈脈語忍住想朝南蓮光胸口偎去,想親吻他那如櫻花一般淡粉薄潤的嘴唇的念頭,口中繼續喃喃念道:“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妖魅男子這回聽清她在念什麼了,隻聽他“噗嗤”一聲掩唇低笑,曜玉瞳眸流光璀然,一點嫣紅淚痣魅生萬種風情。

“你這老女人倒也有幾分情趣,在欲火焚身之時竟能吟出絕妙詞句,怎麼,你這是在為自己鼓氣麼?得了,你也不要咬牙死撐著了,就屈服在渴望之下同你的笨兒子風流快活個夠吧!本公子的耐性也是極有限的!”言下之意,你再跟本公子耗下去,本公子可就收回前頭的約定了!

盈脈語依舊迷蒙潮濕著雙眸,麵色酡紅,體溫高漲,不為男子的威脅所動,兀自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風,心無靈犀點不通……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