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盈脈語挑著燈籠來到馬廄,見那匹迷你馬正兀自將腦袋塞進草料槽內吃得歡實。
“嗨,小馬,晚上好啊!”盈脈語一邊衝著迷你馬打招呼,一邊將燈籠掛在柱子上,馬廄內瞬間便亮堂了許多。
回應她的是迷你馬踢打著四蹄一陣叫喚。
“嗯,好好,我聽到你的招呼聲了,你繼續吃你的草料!”盈脈語伸手摸了摸迷你馬的腦袋,換來它齜牙咧嘴一陣甩頭,口中的草料沫迸濺在她的身上。
“嗤,你這畜牲,摸你是對你溫柔,你真不知溫柔為何物!”盈脈語抖了抖衣裙上的草料沫,氣呼呼地教訓起迷你馬來,“姑娘我才剛換的幹淨衣服,你替我洗啊?”
迷你馬又齜牙嘶叫了兩聲,兩隻前蹄還歡騰地蹦踏了幾下。
“好哇,你還敢笑?你等著,我一定要好好懲治你,屆時,你會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了!”盈脈語陰惻惻地笑著,繼而挽起衣袖,兩截瑩潤白皙的藕臂在迷你馬麵前晃了晃,嚇得迷你馬直朝角落裏退縮。
“你不用害怕,基於這是你的第一次,我會很溫柔地對待你的,乖乖過來姐姐這裏,姐姐會讓你洗心革麵,煥然一新的!”盈脈語繼續溫柔地誘導著迷你馬,然,她愈是靠近,迷你馬就愈是害怕,在退到無法再退之際,它忽而揚起四蹄衝著盈脈語的門麵直踢過來。
盈脈語似是早就料到它會有此一踢,身體一閃,並隨手將不知何時攥於手心的潮濕絹帕捂住迷你馬的嘴巴。迷你馬抽搐著掙紮了幾下便身體麻痹僵硬直直立在她的麵前。
“對嘛,這樣才乖不是?姐姐要開始為你塑造新形象了,開心吧,高興吧,是不是很想踢姐姐啊?嘿嘿,你踢不著!”盈脈語一邊同迷你馬說著話,一邊從袖內摸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就著昏暗的燈光,“哢哢哢”地忙碌起來。
迷你馬哀怨地瞅著正在它身邊來回轉著剪毛的盈脈語,全身無法動彈,隻能從喉嚨內發出淒悲的,無謂的嘶叫聲。
盈脈語對迷你馬的嘶叫聲不聞不問,徑自哼著歡快的曲子替迷你馬修剪過長的毛發。她在這廂忙碌著,渾然不知馬廄旁邊離她僅有一米距離的一叢花木後麵正有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在觀察著她。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盈脈語終於剪完了,滿意地抱著手臂打量著自己的傑作。
原本是一身棗紅長毛的迷你馬,現下變成了,呃……狗?不,不對,它本質是馬,隻不過造型有些像狗罷了,就如她畫的那張畫一樣,似狗非狗,似馬非馬,當真是這世間第一物,故而取名——
“犬馬一世!”盈脈語突覺腦門兒靈光一閃,立時便替迷你馬取了個類似於亞曆山大一世二世那樣的帝王稱呼,嗯,很貼切,定能名揚六國!
犬馬一世的喉嚨裏再次發出兩聲嘶叫,似是不滿盈脈語替它取的名字。不過,它的不滿很顯然沒有列入盈脈語的考慮之中,它隻是一隻可憐的侏儒馬,根本沒有馬權可以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