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詐死出宮碰巧遇見同樣逃出宮的她時,他還認定自己遇上了麻煩,誰能想到她現下已然成為他們這一行人中的領導者,而他也在一次次的迷惑、驚訝、糾結、煩惱中漸漸消弭了對她的設防。他覺得他們這一行人離不開她,亦或許,是他自己覺得不能沒有她也說不定!

“對了,我原本是有話要說才拉著你的!”盈脈語忽而想起自己是因何才抓著他不放的,“你適才那樣說雖然有你自己的立場跟考量,但是,你那麼說很傷人知道不?說話也是需要得婉約處且婉約的,你跟我這麼說還成,你若是跟別人也這麼說傷不起的知道不?”

此刻,盈脈語一手抓著他的腰帶,一手對著他的胸口指指戳戳,考量到現下是清晨,她還特意放低了音量,不過,對於練武之人,她的聲音還是有些大了。是以,當她在數落尚流雲澈之時,在隔了他們兩三扇房門處的一扇門被人從裏頭拉開,而後,一名身穿紫袍鑲金色錦邊的傲然男子走了出來,正是北霧皇帝祈傲安。

此刻,他二人挨得甚近,且女子還拉扯著男子的腰帶,此情此景想不讓人想歪都難。

祈傲安握拳放在唇邊清咳了一聲,眼神閃爍:“二位起得好早啊!嗯,這晨間的氣息最是清新,吸上一口,全身筋脈皆通透舒暢,讓人精神十足呢!”

聞言,尚流雲澈沒有反應,盈脈語的嘴角卻是不由地隱形抽搐起來,這北霧皇帝在說宣傳廣告詞嗎?說什麼筋脈皆通透舒暢,精神十足,他當自己吸進去的是神氣嗎?

盈脈語一時不知該接什麼話,卻又聽祈傲安接著道:“一夜驟雨過去,消了昨日的沉悶燥熱,卻可憐了那一地的殘花敗落,唉!”

盈脈語腦中的某根神經陡然繃起,雖然他是說著院中景,感懷著對花的憐惜之意,但很抱歉,她不想聽他窮酸,她現下對“殘花”一詞過敏。

“祈公子好雅興,那一地的……花有了公子的憐惜也算是敗落得有些價值了!”盈脈語這時才發覺自己仍舊拉著尚流雲澈的腰帶,不以為意地鬆開手,並順手將他腰帶周圍被她扯起的衣衫褶皺理順。那動作在她做來自然而然得就好似一種與生俱來的習慣。

祈傲安的眼神再次閃了閃。

三日前的武林大會上,盈脈語那一番裝瘋賣傻的演出讓他歎為觀止。當時,她的黃臉上沾滿了淋漓的鮮血,形容恐怖,除下臉上的人皮麵具時,那一張清麗姣美的麵龐令他驚豔的同時亦覺得本該如此。

淩柏詐死一事,除了他們一行人以外,隻有他和柳風知曉。他與淩柏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他住進“知己”客棧乃是天經地義,然而,在她那淡漠疏離的目光注視下,讓他不由地覺得自己是個多餘之人,真是難得的體驗。

她想要聖霧一事,他聽淩柏說了。並非他起小人之心故意難為她,而是聖霧現下尚在北霧皇宮的國庫內收著,而且,他有心結交他們這一行人,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