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脈語一邊不緊不慢地替他扇風,一邊說道:“嗬嗬,讓公子見笑了,奴婢做事向來懂得以德報德,以毒攻毒,別人怎麼對奴婢,奴婢便怎麼對他!如果公子認為奴婢是個卑鄙無恥齷齪下流之人,那麼定是因為公子做了令我不得已才以著同樣卑鄙無恥齷齪下流的手段對付公子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公子您自個兒便是個卑鄙無恥齷齪下流的男人!”

“居然用言語奚落本公子,自己掌嘴二十!”那奇楓的怒氣又一次被激起。

然,他的話才說完,便見車內有四道目光冷厲地剜了過來,那奇楓嘴角一抽,他倒忘了,盈脈語這女人有眾多擁護者在向著她,想要教訓她還當真有些困難。

“嘖,一群瞎子!”那奇楓低咒一聲,隨即岔開話題道,“那個被綁起來的黑衣人是誰?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從一上車便被楚茜蓮踩在腳下的黑衣人,一見那奇楓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立時便用力眨眼。

“你眨什麼眨,再眨就挖了你的狗眼!”楚茜蓮一見黑衣人有打暗號的嫌疑,立時便狠狠地踩著黑衣人的脊背,惡狠狠地說道。

“茜蓮,悠著點兒,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好歹給狗的主人一點麵子嘛!”盈脈語閑閑地說道。

“好的,語姐,我就暫且饒過這隻狗,省得這隻狗的主人也因此而化成狗嗷嗷咬人!”楚茜蓮意有所指地說道。

盈脈語隱忍著笑意,楚茜蓮這丫頭想是丈著人多勢眾,是以便口無遮攔地冷嘲熱諷著那奇楓。那奇楓的臉色很不好看,不過,他並沒有發作,因為他識時務,曉得自己寡不敵眾,隻能憑借陰陽怪氣地使喚盈脈語來發泄滿腹的怒氣。

“本公子渴了!”

於是茶水奉上。

“本公子餓了!”

於是糕點、熟食奉上。

“本公子腿酸!”

於是蹲下替他捶腿。

“本公子又渴了!”

“本公子又餓了!”

“本公子還是熱!”

如此這般,反複命令了幾十次之後,車內的人都怒了,可是盈脈語依舊保持著淡然的微笑,溫聲問道:“公子,您還需要什麼?”一邊問,一邊將馬車中備有的一隻鍍銀的夜壺拿在手中。

那奇楓一見,頓時火大地咆哮:“你拿著那個東西做什麼?”

“為公子您準備著。”盈脈語淡淡地說道。

“混賬,本公子什麼時候說過要出恭了?”那奇楓一掌拍下盈脈語手中的夜壺,夜壺在地上一滾便滾到尚流雲澈的腳邊。

盈脈語的手背則被那奇楓拍得青紅泛紫,痛得她一抽眉,隨即便又不著痕跡地將手收回袖內,依舊淡淡地說道:“但凡是人,便注定要吃喝拉撒睡,這幾點,缺一不可,公子您吃也吃過了,喝也喝過了,接下來可不就輪到拉和撒了嗎?那夜壺是給您撒的,如果想拉,這裏還有痰盂,雖然小了點,但因馬車上設備有限,您就將就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