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房門的一刹那,陽光投射進來,蒼守在門外,而院內的涼亭內則坐著鬼幕、那奇楓、南蓮光以及楚茜蓮,影立在涼亭一角。

八月末的天氣炎熱異常,隻是此刻,盈脈語卻感覺不到一絲熱氣,彷如傳染了尚流雲澈的冰寒體溫一般,現下的她覺得渾身冰冷。

她一走出房門,涼亭內的眾人便將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尤其是衣袖上那醒目異常的暗紅血漬。

“娘……”南蓮光訕訕地喚道。

“語姐……”楚茜蓮紅著眼睛喚道。

盈脈語沒理他們,徑自走向鬼幕,定定地望著他。

鬼幕被她盯得不爽,再見她那雙因流淚過多而發紅的眼睛以及因這幾日不停奔波而憔悴的臉色時,他就覺得更不爽了。

“你看著老子做什麼?”鬼幕依舊是火爆語氣,絲毫沒因尚流雲澈就快死了而有分毫的憐憫之心。所謂醫者也便是如此吧,見多了生老病死,也就見怪不怪了。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盈脈語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問道。

鬼幕眯起墨玉瞳眸,亦認真回道:“沒有,除非找齊聖草!”

盈脈語低斂神色,麵無表情,外人皆猜不透此刻她在想些什麼。那奇楓從未見過盈脈語像今日這般淡漠無生氣,就好似以往的精氣神一瞬間被人抽去了一般。

“我想借用你袖內的聖海一用。”盈脈語對鬼幕說道,“隻是想將五顆珠子湊在一起好好看看,回顧一下我們千辛萬苦找尋它們的曆程,明日便歸還……”

“不用了,送你了!”鬼幕直接將珠子塞進盈脈語的掌心,神情懨懨,他本就因為替那些患者醫治而幾日未睡覺,現下又隨著盈脈語一路奔來,他的體力也已消耗殆盡。

“謝謝!”盈脈語又轉臉看向那奇楓,那奇楓沒說什麼,甚至連以往挑釁戲謔的表情都未顯露,直接從袖內摸出三顆珠子遞給她。

“本公子已經還給你了,不要再用一副看變態的厭惡眼神瞧人!”那奇楓挑眉看向盈脈語,以著不滿的語氣說道。

聞言,盈脈語不由地微勾唇角,淡然一笑:“多謝那公子了!”

這一聲謝是發自內心的,是以,當那奇楓聽到她那略顯低啞的嗓音時,他覺得美妙動聽,當他看到她嘴邊的淡笑時,他覺得她風情萬種。這一刻,他切切實實地察覺到自己動心了,但同時也痛心了。

她的笑從來都不屬於自己,她一直都是她,改變的隻有他一人而已。輸了,徹底輸了!

那奇楓看著盈脈語轉身走回屋內的背影,隨著那扇門的開合,魅眸中的璀然流光亦如烏雲遮住了皎月般,黯然失色。

“娘……”南蓮光想要跟過去,卻被楚茜蓮拽住,他正欲甩開楚茜蓮,卻又遭到鬼幕的斜眼瞪視。

“裏頭的人快死了,你就讓她一個人呆著傷心吧!”

鬼幕如此說著,繼而便仰靠在亭柱上閉目假寐,他快要困死了,偏偏心裏躁動不安。隻差了一枚聖草,根本來不及去找,眼瞅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他這個神醫自然是無法安心的。然而,情勢所逼,命運所在,縱然心不安亦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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