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千裏迢迢趕來參加婚禮,你們若是丟下我們自己去春宵,就太不近人情了吧!今晚,你們就留下來陪我們喝個痛快好了!”
這句話是淩柏說的,盈脈語在心裏咬牙切齒著,無恥啊無恥!
於是當日晚間,本該洞房花燭夜的盈脈語和尚流雲澈卻被那幾男強硬霸住陪著喝酒,最終都沒能夠單獨在一起。
不過,盈脈語與尚流雲澈即便在混亂的酒席間依舊牽著手,五指相扣,無疑是在向那幫眼紅嫉妒的男人鄭重聲明:他們之間,是容不得外人插足的!
翌日,那些男人離開了鬼幕穀,盈脈語和尚流雲澈終於有機會獨處。
晚間,用罷晚膳後,盈脈語悠然地坐在秋千架上,尚流雲澈則站在她的身邊,替她輕輕推著秋千。
現下是春季四月間,晚風吹拂在臉上,帶著些微的冷意。這時節,正值中宇的賞花季節。去年的此時,盈脈語意外魂穿至中宇皇宮,回想起來竟好似是一個世紀前發生的事。
昨日,他們成親了。當尚流雲澈說高堂雖在卻形如不在之時,盈脈語的心裏是有些揪緊的。
“雲,你恨過你母後和皇叔嗎?”盈脈語微側臉看向尚流雲澈。
“以前恨過,不過現下我的心沒有閑暇去恨他們!”尚流雲澈回答,眼睛定定凝視著盈脈語,眼神中所要傳達的含義很明顯,是說他的內心全都被她所占據,根本無暇去恨別人。
盈脈語陡然窘紅了臉頰,下意識地別開臉,低下頭。
尚流雲澈唇角微揚,伸手輕抬起盈脈語的下巴,稍顯強勢地將她的臉扳向他。
“她十六歲便生下我,從我記事起,便與她不親。她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脆弱女人。我十二歲時曉得她喜歡皇叔,我覺得她很肮髒無恥,與她更加疏離。不過現下,我一點都不恨她,她是我母後,但她更是一個女人,她自己所選擇的路,就必須得由她自己去承擔後果!至於皇叔,我曾經亦恨過他,不過現下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了。雖然他疑心重,現下依舊對我戒備甚嚴,不過,他亦不敢輕舉妄動!”尚流雲澈雲淡風輕地說著。
“我也曾恨過我媽媽,她亦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女人。她喜歡男人,這點我不反對,但她每回都會被男人騙財騙色,連帶的,我和兩個弟弟亦會受到牽連。我那時每日都在為錢而發愁,有時候為了錢,我甚至覺得賣身亦不無不可,隻是遺憾的是,我縱然長到十四歲,卻依舊幹瘦如蘆柴棒,看上去也隻是個八九歲的孩子。當我死時,我的靈魂見到我媽媽在哭,那一刻,我所有的恨皆消失殆盡。縱然她一無是處,但倘若沒有她,我和弟弟們便會進孤兒院,我們根本就不會有家。而且,她雖然喜歡男人,但她從來都沒有為了男人而拋棄我們……”
盈脈語說著,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尚流雲澈攤開掌心承接住她的淚水,感受那濕熱在掌心暈開,繼而變成微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