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把兄弟過去是開鏢局的,據說是自然門杜心武的師弟。杜心武是張家界慈利人,民國武林高手,曾在湘貴川滇一帶走鏢,擔任過宋教仁、孫中山的保鏢。作為這樣一個江湖大人物的師弟,功夫自然很是了得,我親眼見過他一拳把發狂的大牯牛擊倒在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還有這般神力,足可見他年輕時有多威風。
從鄉下回來後,父母驚奇的發現我開始吃葷,尤其是偏愛吃紅燒肉。他們問我是怎麼開始吃的,我說想吃就吃了。這是我家的未解之謎,很多年後母親還問起過,我仍然是一樣的回答。
大姐和兩個哥哥都參加工作後,家裏生活條件逐漸好了起來,母親經常給我做紅燒肉吃,而這時的我不管吃多少好像都不夠,長身體的時候哪能不需要營養啊。我真是搞不懂,紅燒肉怎麼會這麼好吃。
直到多年以後,我告訴VIVI我這麼聰明絕頂,有很大程度是源於紅燒肉的特別補腦功效,這遠比腦黃金要貨真價實的多。所以,每當取得自我感覺比較得意的成績時,我都會犒勞自己吃碗紅燒肉。要命的是我實在肥得有點不像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像坨油脂裹著層薄紙透明發亮,我多少會感覺到一點自慚形穢,朋友"陰險"的讚美說這叫紅光滿麵,VIVI則認為把我養的這麼胖是種成就。每次我抱怨她把我養得像頭豬,她就得意地咯咯笑。後來我也想寬了,肥胖雖然是負擔,可麵對美食不大快朵頤那簡直就是負罪。相比之下,我還是選擇負擔,這樣在道德上會感覺坦然些。於是,我繼續心安理得地狂吃紅燒肉。
沒有辦法,窮人家長大的孩子,天生餓肉。
第一章
在這個我無比熱愛的城市,我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媒體經營公司,規模不大,但業務穩定。也許很快,我還將有個常規意義上的家,就是扯證辦了手續後接受組織約束管理,並且找來一群人吃頓飯見證的那種。很多人問我為什麼會喜歡這個城市,我說喜歡它陌生。沒有人知道我說的陌生是什麼意思,我也從不解釋。其實,我真正喜歡的是這裏生活的人們彼此陌生的背後,每個人都是一個謎,充滿無限可能。隻要你願意並且有耐心,就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但是,這種好奇往往也潛藏著致命的力量,它會驅使你無限膨脹自己的欲望,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除了能力還要看運氣。我相信自己是個有運氣的人。
早上起床後,我習慣性地喜歡點燃一根SLAEM,伴隨青煙噴出,薄荷味的清涼沁入舌底。這是我喜歡的味道,尤其是在疲倦想偷懶時就會無比眷戀這種涼涼的感覺。透過玻璃窗從我的視線望去,是CBD區最具代表性的兩座建築物,它們各踞馬路南北兩頭,遙相呼應,又相互對峙。南邊的建築由一座主樓兩棟裙樓組成,體型龐大,霸氣十足。主樓直挺挺的矗立在CBD建築群中,高出一截,樓頂是個球形的旋轉餐廳,兩座裙樓也是球麵造型組合在一起,像極了一副雄壯碩大的陽具,頗有見誰屌誰的氣勢。北麵的建築是座單體大樓,沒有南邊的體量大,但更高些,形狀扁平,淡藍色的外立麵閃著金屬的光澤,遠遠看去像把鋒利無比的刀,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