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扣子說要去辦事,讓我自由活動。我不滿地說:"什麼事這麼神秘,連我都不帶去,不會是去見老相好吧,你有我不知道的老相好嗎?"
布扣子的臉微微一紅,這個細微變化落在我眼裏。他急忙否認:"沒有的事,生意上的朋友,對方不認識你,這樣帶過去不合適。"
我不動聲色:"那好吧,自己小心點,我去黃興路逛逛,順便賣賣自己,要是晚上我沒回來別擔心,肯定是把自己賣出去了。"
布扣子譏笑說:"你他娘的有那個姿色嗎?"
"咱現在有錢啊!"我使勁地拍了拍荷包,裏麵的鑰匙和硬幣嘩啦作響。
"得了,你也小心點,別到時通知我去派出所領人。"
我們在路邊分的手,等他先上出租車後,我迅速上了後麵一輛出租車讓司機緊跟著走。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去見女人。這個女人會是誰呢?他在我麵前如同玻璃般透明沒有任何秘密,更別說是個女人了,他支支吾吾的神情激起了我的好奇,決定偷偷跟去看個究竟。
他在"相思河畔"下的車,在旁邊的煙攤上買了包檳榔,倏地閃進酒吧。我下車跟了進去,裏麵光線昏黃,牆上貼著很多黑膠唱片,充滿懷舊氣息。我鬼鬼祟祟的在裏麵轉了轉,突然心裏發虛,這樣要是被布扣子看見也太丟人了。轉身想走,眼前出現了李軍花。我驚呆了,她也意外壞了。真想不到會在這見麵,地球真的太小了。我正想著如何打招呼,她的腦後閃現出布扣子的臉。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三人都尷尬地笑了笑,布扣子說:"這麼巧,那一起坐坐吧。"
我們在靠窗邊的卡座坐下,不知道說什麼好。唯有繼續尷尬的微笑,表情盡量自然。
高中畢業後,李軍花考上了湖南師大。後來據說留校當了老師,沒想到布扣子和她居然還有聯係。這麼多年過去了,想起當年那麼粗暴的對她,心裏頓生歉意。
"過得還好嗎?"她微笑著問我。
"還好,還好。"我口舌笨拙地想抽自己兩下。
"你呢,好嗎?"
"我還可以,結婚了,又離婚了。"她朝我坦然地笑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越發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去找煙,"為什麼要離呢,大家多談談,有問題好好溝通解決嘛。"
這話說得我自己都有點臉紅。
"沒什麼,過不到一塊就分開過嘛,也沒孩子,考慮的問題就沒那麼複雜。"她很平靜,仿佛在訴說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
本來是布扣子的事,現在他反而好像成了多餘的人,除了耐心的傾聽,然後就是不斷陪著尷尬的笑。我知道今天幹了件不可饒恕的渾事,真希望自己這時就是頭豬,蠢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