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在“花之苑”的四年裏,我從一個少年成長為一名青年——我二十歲了。
那段日子中,雖然還是處於痛苦掙紮狀態下,可比起從前來還算是好的,至少,不用被陌生的男人抱來抱去。我所麵對的男人隻有一個——就是大河內先生。
做為那裏的老板,大河內毫不例外的以斂財為主要生活目標,可他卻從不讓我出賣肉體給客人,這並不是出於我本身是男人這件事,因為即使是男人,做藝伎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這樣,是想讓我隻屬於他一個人。
至於他對我身體強烈的獨占欲望,以及經常表現出來的幾乎令人窒息的控製,我也隻能默默的忍受著。
可這樣一來,我竟讓那些客人產生了神秘感,並且因為不能占有而經常來點我的名,繼而使我在這個圈兒內的名氣也越來越高……
但我清醒的知道,這一切並不是什麼好事,除了每天要麵對那些客人火辣辣的目光外,還有來自同一個店裏共事的、其他藝伎們的眼神和態度。
所以,對未來生活道路的迷茫和危機感,仍然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我。
可是,擔心與不安都是沒有用的,終於,這種危機毫不留情的向我襲來,而且快的甚至沒有時間來做心理準備——大河內在一天早晨突然心髒病複發而死去了。
慶幸的是,頭天晚上他沒有來找我,不然的話,他就會死在我的房間裏,我的床上……
大河內沒有兒女,他的一個從北海道來的外甥——森田榮男——繼承了他的財產,從而成了“花之苑”的新老板。
“你就是傳說的阿靜吧?”
森田托著我的下巴問。
“是、是的,老板……”
我小心的回答著,他笑了笑:
“果然很漂亮,我知道舅舅一直是很照顧你的,而你也是個很出眾的藝伎……別擔心,以後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就不會虧待你的……懂了嗎?阿靜?“
從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絕不是個善良的人,盡管我的心裏充滿恐懼和戒備,可還是不得不回答著他:
“是、老板,謝謝您的關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一直小心的渡日,因為沒有了大河內的庇護,所以無論做什麼都要靠自己謹慎的對待。好在我不接受肉體買賣這件事已持續了四年,那些客人仿佛也習慣了,盡管有人會對我動手動腳,可拒絕起來倒也不是難事……
但是,讓我無法防範的危機卻是來自身邊的人。
店裏的其他藝伎開始在森田麵前說我的壞話,從背地裏轉而變成當麵的。
說起來也難怪她們,店裏的每個藝伎都出賣過身體,唯獨我例外,那麼在她們看來,我和白吃差不了多少。
噩運終於降臨到了我的頭上……
在一天獻技後,一個客人用從未有過的價錢提出要包我一夜,還不等我把拒絕的話說出口,森田已經走出來答應了。
我幾乎是被那客人拖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