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經過改裝的廂式貨車,緩緩開了上來,車內的司機打開車門,伸出一隻大拇指。方東的皮卡車內坐了四個人,有兩人則坐在車鬥裏,現在也下了車,躲進一輛貨車的車廂裏去。這些廂式貨車都經過改造,除了在輪轂上裝有鋼條,車身兩側,也裝了不少經過打磨的鋼片。
屍群越來越近,漫長的等待中,離車隊大約隻有五百米,正朝著高架的這條小坡往上走。打頭陣的廂式貨車,像是一個穿了重鎧甲的戰士,蓄勢待發。直到打頭陣的貨車按了一下喇叭,才緩緩啟動,朝著屍群開去。那些喪屍,聽到了喇叭聲,變得更加焦躁,行進的腳步,增快了不少。
首輛車開始加速,直線疾馳,後頭的車緊跟其後,順著它的線路前進。終於,在接觸到第一排喪屍後,空中揚起了黑色血液,殘肢滿天飛。貨車如一隻發了瘋的野牛,對屍群直接衝撞,輪轂上的鋼條,把那些靠近的喪屍卷到車底下,或者直接搗成碎片。
在接觸到屍群後,後頭的幾輛廂式貨車,馬上從隊伍中拐了出去,與第一輛車形成犄角攻勢。車廂兩側的鋼片,像收麥子的切割機般,直接把喪屍斬成兩截。張昭的越野車和方東的皮卡,被護在貨車中間,很少有喪屍能靠近。前擋玻璃上,一時間粘了一片厚重的黑血,張昭不得不打開雨刮器,把黏糊的血肉給撥開。
車子行進中,不斷上下起伏,喪屍被卷入車底,車輪碾壓過去,腦袋如同炸開的西瓜,變成一堆爛泥。畢竟是千隻以上的屍群,盡管有車輛保護,也無法不重視。好在高架路況不錯,也不用擔心會撞上路邊的障礙或者欄杆。
打頭陣的貨車前端,掛滿了喪屍殘缺的身體,輪轂間,也粘了不少血肉。直到衝擊半個屍群的距離,速度才慢了下來。跟在後頭的車輛,甚至輪胎開始打滑。
韓威軍被如此野蠻的舉動給嚇的目瞪口呆,原本還以為張昭會有什麼特別的方式,闖過這一片屍群。簡單粗暴,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每一輛車車身上,都沾滿了黑色的血液和肉泥,車隊如同一架絞肉機,所到之處,沒有一隻喪屍是完整的。
韓威軍躲在韓公村中,很少正麵去接觸喪屍,更不可能了解喪屍的特性。他不知道,別說是鋒利的鋼片,就算是一根鐵絲,在快速穿過喪屍時,也能直接把皮膚和骨骼切斷。
車速慢了下來,就意味著車身上的鋼片,起不到那麼大的作用了。雖然還能斬斷一部分喪屍,可還是有不少喪屍鑽過空隙,混入車隊之中。打頭陣的貨車加大馬力,排氣管冒著黑煙,卻始終無法用更快的速度往前衝。更多的喪屍圍了過來,伸著手臂,拍打著車身。暴露在空氣中的牙齒,一張一合,恨不得要將鐵皮,連同裏麵的活物給直接吞入口中。
一隻被鋼條削了半個肚子的喪屍,腸子還拖在地上,有一隻手臂已經不見了,卻無法阻擋他對新鮮血液的渴望。他伸著手臂,朝著越野車撲來,他的臉幾乎要貼在車窗上,灰白色的眼珠,盯著車內的人,也不知是憤怒,還是興奮。
張昭一踩油門,車窗上的鐵網,直接把那隻喪屍的臉給刮了過去,立時扯掉喪屍的半張臉皮。盡管見過比這還恐怖惡心的場景,張昭還是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心裏暗罵:這特麼的回去得好好洗洗。
喪屍拍打車輛,車輛撞倒喪屍,汽車的隔音效果著實差勁,整輛車都被劈裏啪啦的聲音給圍繞住。張昭瘋狂的按動玻璃清洗液,由於喪屍的血液凝固的非常嚴重,裹在玻璃上,時間一久就會凝結住,要不馬上處理,前擋玻璃就完全也失去作用了。越到後麵,堆積的碎肉就越多,前擋玻璃是用細鋼筋焊接起來的,與玻璃之間大概有五厘米的距離,最後,甚至隻有駕駛座位置,僅留有一小塊可視區域。
雨刮器被碎肉卡住,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韓威軍看不清前方狀況,一下子慌道:“張隊,怎麼辦。”
“別慌,他們進不來。”有鐵網保護,普通喪屍無法在短時間內破壞玻璃,隻要人呆在車裏,就是安全的。喪屍沒有智慧,隻會用血肉之軀進攻,這要是人類,必定趁著車輛速度慢下來時,集合力量,先把車給掀翻,再慢慢對付。
所有的車輛,都是普通車輛改裝而成的,盡管現在每個人手裏都有槍,也無法伸出槍口,把靠近的喪屍給清理掉。廂式貨車的車廂,有暗孔,可以把刀伸出來,但是隻要喪屍不在攻擊範圍,也於事無補。
大片屍群在與車隊第一次接觸時,就被擊倒,而現在車速慢下來後,後續的喪屍,很快的就加入屍群中。
方東的皮卡車跟在越野車後,那些喪屍對他們也無法造成傷害,卻在車速慢下來時,後麵的車鬥裏,爬進來不少喪屍。方東左右快速的打著方向盤,也隻能甩下去兩三隻,急得他破口大罵。
後麵的人搞不清狀況,前頭開貨車的司機,可把是直接正麵麵對屍群的,這也是膽子大,經驗足的司機才敢這麼幹。第一次加速衝擊屍群時,隻見喪屍身體像被炸彈給炸開一般,甚至有不少直接就被撞飛起來。一隻身體肥大的喪屍,直接撞的貼在車頭上,直到其他喪屍把他的屍體給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