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又是哪兒?”
當李軒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鐵床上,沒有床單,在自己身上蓋著一張白布。他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有點不聽使喚了,或者說,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了!他第一時間以為自己已經下了地獄,或者說穿越了。但是很快,他恢複了知覺,他可以動動手指了,過了五分鍾,手臂的知覺也恢複了,他試著把自己撐起來,很好,然後就是坐起來。這也做到了。但是當他慢慢的扭動自己的脖子,開始觀察四周的時候,他的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快,很快,一層細細的冷汗就開始出現在額頭上,周身毛孔開始緊縮,汗毛豎立,呼吸不自覺的也開始有點急促,但是他卻連大氣也不敢出。甚至,連把頭扭回去的動作也不敢做了。他喉嚨中發出“咕咕”的聲音,他試著輕輕動了動自己的脖子,傳出了“哢哢”的聲響,仿佛像是多年未用卻突然開到最大馬力的機器。在他身後的,是類似於超市儲物櫃的一個大櫃子,每個櫃子上都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某某人的名字,得什麼病,幾時死去的,沒錯,這裏是個太平間,怪不得,剛醒來就這麼冷,怪不得,自己睡在一張類似於急救床的鐵板上醒來,他甚至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綁著一個白色的手環,他開始有點恨自己是混血兒了,他也恨自己以前看的那些恐怖片。異於常人的視力讓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卡片上的字,嗅覺,哦,一般人在這種低溫環境下是聞不到味道的,但是他此刻竟然感覺自己的鼻腔黏膜還有點濕潤!該死,他可以聞到這裏那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並不是太平間的製冷壞掉了以至於屍體腐壞了,而是他的嗅覺實在太靈敏了!而那些恐怖片中一般都是昏暗的燈下,冰櫃的門慢慢被打開,然後,一隻蒼白的手慢慢的從裏麵伸出來……就在李軒的精神馬上要崩潰的時候,門開了。李軒最後的記憶就是那個推門進來的人說“這麼快就醒了,我可是用了能幹倒大象的劑量”。沒錯,李軒嚇暈了,原因就是進來的人推著一具死屍進來了,還穿著白大褂,他很可恥的選擇了暈倒。
“哎?又睡過去了?”
“沒有,隻是嚇暈了。”
嬌小的身影從床上跳了下來,那頭永遠也遮不住的銀發在太平間昏暗的燈光下散發出異樣的亮色。
“嚇暈了?哦,沒想到這小子還這麼膽小啊?”
醫生隨意的坐上了那張鐵床,然後摸了摸白大褂的口袋,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剝掉包裝紙,然後摘下口罩,填進了嘴裏。他其實是個帥哥,尤其是他的嘴唇,是很多女生喜歡的那種,薄薄的,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他是這家醫院的一個實習生,同時,他還是一隻吸血鬼,白在五十年前轉化了他。他藏的很深,以至於沒人發現他。他人在醫院,餓了就從血庫裏帶點血,反正少幾袋醫院也查不到。
“你為什麼帶他來這裏?”
實習生先生含著棒棒糖,模糊不清的嘟囔著。
“他是混血兒,現在被兩個上位王級追殺,巧的是,我也在被追殺,所以我想試試看,跟他結個盟什麼的。”
“嗬嗬!”
對於白的回答,實習生先生如此表達。這種隨意“結個盟”的話能從白嘴裏說出來,騙鬼呢!
“嚴霖,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故事嗎?”
白怔怔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李軒,突然說道。
“啊,記得啊,那個關於,背叛的故事。但是,那僅僅是一個故事誒!”
嚴霖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但是,這個故事如果是真的呢?”
白的眼睛從未離開李軒,眼中充滿著莫名的情感。
“故事,是真的?”
嚴霖歪了歪頭。
“沒錯!”
白終於扭過頭,開始看嚴霖。嚴霖皺了皺眉頭,他開始認真思考白說的話。
“你讓我相信這個故事,也就是說,你推翻了整個吸血鬼組群的認知?”
“所謂的王,所謂的恩賜,所謂的等級,那都是他們的一麵之詞。他們認為自己高高在上,他們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他們認為自己,可以控製自然!”
白的聲音很低,可在嚴霖看來,她的言辭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耳邊用AK47在掃射,震得他腦中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