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匆匆(2 / 2)

嶽傑回過頭,側著身看著樓梯的左側站著一個手裏拿著傘的男人。

嶽傑剛剛走進宿舍樓門口的時候,那個月就在他的旁邊收雨傘,不過嶽傑當時滿是心事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的那個人。

嶽傑問樓梯下麵的那個人,說:“你是在叫我嗎?”

站在樓梯下的那個人一直抬著頭看著嶽傑,他點了點頭,說:“你叫什麼?是新來的嗎?”

嶽傑覺得自己站在樓梯上和那個人說話有點不妥當,又從樓梯上走下來,說:“我叫嶽傑,算是新來的吧。”

那個人點點頭,看到嶽傑濕漉漉的樣子又皺眉,說:“你怎麼淋成了這個樣子,快回去換衣服吧,別著涼了,我住在一樓,108,你住在幾號房間?”那個人用一種很熟悉的口氣跟嶽傑說話,這讓嶽傑感到一絲反感,你不就是比我混的好嗎,我不就是個階下囚嗎,你得意什麼啊!

嶽傑有點不耐煩的說:“我住在三樓,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了。”

男個人似乎毫不在乎嶽傑的不耐煩,見嶽傑要走,趕緊問:“你住幾號房間?”

嶽傑頭也不回的說:“311,我得走了。”說著,嶽傑轉身上了樓。

那個站在樓梯下麵的人,看著嶽傑上了樓,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才帶著一抹失望的神色往回走。

嶽傑渾身濕漉漉的有些乏力的踩著樓梯,完全被雨水浸濕的皮鞋和濕透的襪子緊緊的貼在一起,隨著嶽傑的一次次的踏步,吞吐著鞋裏已經吸飽了的雨水。

風從樓梯間開著的窗子裏吹進來,帶著夏夜特有的芬芳,和水氣、泥土的氣息一起飄進空曠的、有些陰暗的樓道裏。

嶽傑被風吹的打了寒戰,趕緊加快了上樓的腳步。

推開門,房間裏的燈亮著,三哥對著門口,坐在房間裏那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左手的中指和大拇指間夾著一個打火機,打火機在他的手中快速的旋轉著,就像是一個本應該駕著紙風車的馬秸稈,失去了風車獨自落在孩子的手上,雖然愉快,但更顯孤獨。

嶽傑沒想到房間裏會有人,他邊換拖鞋邊跟三哥打招呼。嶽傑隻知道三哥是三叔的本家侄子,他不知道三哥和三叔到底叫什麼,有什麼背景,隻是聽別人這麼叫他們,他也就跟著一起叫。

三哥見嶽傑回來長長的吐了口氣,說:“你總算是回來了,都幾個小時了,你去哪了?”看來三哥在這裏等的時間不短,口氣中帶著些不耐煩。

三哥是嶽傑在這裏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一年前坐著輪椅的嶽傑從飛機上下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三哥,三哥把嶽傑帶到了尚都學院,給他安排了一間比醫院裏最豪華的病房還要高級的房間,讓他住。

緊接著,就有醫生給嶽傑接二連三的做起了手術,因為身體多處骨折行動不便,又加上三哥對他行動的限製,他在那個房間裏整整呆了一年,有那麼幾次,嶽傑差點忘記外麵的風是怎麼吹的。

所以,有的時候,嶽傑看到三哥,心裏就會不由得緊張。

幾個小時前,嶽傑和三哥才在三叔的辦公室裏見過麵,沒想到他又找到自己的房間來了。

嶽傑邊脫身上的濕衣服,邊說:“這麼晚找我有事?”

三哥手裏的打火機繼續快速的旋轉著,他皺著眉用責備的口氣,說:“不是帶著傘嗎,怎麼被淋成這個樣子,你現在的身體可不是你自己的,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後果,懂嗎!”

嶽傑沒說話,拿著濕衣服扔進洗澡間,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嶽傑坐在床上不說話,三哥說:“你身體還沒有好利索,不讓你淋雨是為了你好!是摔跤了,還是跟誰吵架了?”三哥的口氣仍舊有些冷冰冰的刺耳,不過好歹是句關心的話。三哥肯定以為嶽傑是跟誰打架了摔的滿身是泥,或者是不小心摔到了泥坑裏。

雖然跟三哥麵對麵的說話讓嶽傑有些心慌意亂,甚至有些壓抑不住心中那些才剛剛被自己壓製住的悲痛和怒火,可是此時的嶽傑還不敢對三哥耍脾氣,甚至不能表現出一點點的不馴服。他不敢沉默,隻好說:“沒留神摔了一跤,三哥來找我有事嗎?”嶽傑又問了一次。

三哥看著嶽傑,很認真的問:“今天在三叔那裏,我說過的那些話,你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