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身體還不是很舒服但淩非卻不能再托了,軟軟的倚著貴妃椅,淩非樂得喝著閑茶看底下一幫子人忙忙碌碌著。
“唉喲,我的小祖宗,你可是這裏的頭啊,多少事等著你處理呢,還喝哪裏的茶啊。”梁卿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將尺把高的宗文放到淩非麵前的紅木桌上。
抬袖拭去額頭的薄汗,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命苦,哪裏都遇到這個小祖宗。
“誒,粱卿,你怎麼在這兒啊?”
粱卿被淩非問得差點一口濁血噴了出來,“我怎麼會在這兒,淩非你怎麼不問問是哪個小混蛋給我安排的,還口口生生說,錢糧為國之根本,掌握了它就掌握了國之命脈。”
“哦?”淩非揉揉太陽穴,“是我嗎,嗬嗬,不好意思忘了哦。”
“廢話少說,淩非,今天把這些看完,明天我們該辦正事了。”粱卿早就看穿了淩非企圖打混過關的目的。
“粱卿啊,你現在是什麼官職啊?”
“戶部侍郎。”該死的,他有朝廷裏苦熬這麼久,卻比不上卓爾楓的一句話。
淩非笑,“那就是我的首席助理嘍。”不管粱卿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淩非抬頭示意桌上這厚厚的帳目,笑容轉冷,“我是皇上親點的戶部尚書,可不是個查帳的,粱卿把這些拿下去讓手底下的人來做,還有明天早上我要看結果,記住是最精確最簡明的,要再有敢把這厚厚的帳策直接呈上來,就給我從戶部滾出去!”
冰冷的聲音讓粱卿心神一懾,“是,我這就去辦。”
默然一笑,淩非繼續品著杯中的茶,“對了,粱卿啊,吩咐下去後陪我出去一趟。”
“好。”
看來還是有些威嚴的好哪,淩非真是想念剛剛粱卿驚愕的神情,好有意思哪。
打理好戶部的事情,又備好馬車,粱卿才將淩非從戶部請了出來。
“我們要去哪裏?”車上,粱卿問。
淩非身上酸澀不堪的難過,凝眉問,“以前的戶部尚書幹什麼去啦?”
“紀莘瓷大人的父親突然離世,按律他要回鄉為父守喪三年,不過很奇怪紀莘瓷是卓家的人,但這次卓爾楓卻提議這個位子由你做,真是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淩非閉目沉思半晌,隻道,“去卓家。”
粱卿張張嘴卻沒有反駁,不平道,“你家那兩位可是讓我把你看好,你自己悠著點兒。”
淩非隻笑未答。
車是淩譽專用的雪緞馬車,乍停在卓府門口,那小廝還以為是瀾王到了,急急的通報去了。
搭著粱卿的手,淩非靈巧的跳下車,卓府門前卻忽啦正門大敞,一幫子人迎了出來。最前麵的那個青年微怔,既而笑道,“小候爺可是貴客,要來怎麼不通知一聲,爾楓也好準備準備。”
淩非抬頭,卓爾楓約摸一八五左右,自己站在人家麵前還真是嬌小玲瓏的可以,淩非不滿的撇嘴道,“你好高哦。”
眾人見淩非撇嘴,正緊張的不知卓家什麼惹得小候爺不高興了呢,卻不料竟吐出這樣的一句話,卓爾楓這麼多年一直在皇室走動,機伶圓滑無人能及,這次卻淩非的話弄得莫名,不知該回什麼好。
麵對淩非的脫線,粱卿隻能仰天長歎。
沉浸在自己身高的悲哀中,淩非怨歎,“瀾和哥哥也很高呢,好像隻有人家這麼矮哦。”
卓爾楓還是儒雅的笑,“小候爺先進府吧,雖已是初春,風還是很涼的。”
“哦。”淩非點頭,隨著卓爾楓進了府。
走入內堂,便見到正中主位上坐著位約五十來歲的胡須飄飄長得棱角分明的男人,發角斑白,整個人如出鞘的寶刀般散發著淩人的氣勢。
“這是家父。”
微一彎腰,淩非笑著打了聲招呼,“國舅好,我是淩非。”
粱卿皺眉,這叫哪門子禮節,真不知道鳳瀾到底是怎麼教的。卓爾楓卻還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打量著淩非。
卓璉隻道,”小候爺請坐,不知小候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沒什麼指教,我隻是想來看看而已。”淩非認真道。
卓璉哪種人沒有見過,交往過,但像淩非這種擺出張無辜的麵孔狐疑的看著自己的還真是頭一遭,真是雞同鴨講。
“楓兒你好好招待小候爺,我還有事,失陪了。”卓璉氣呼呼的拂袖而去。
卓家人還真是莫名其妙哪,淩非暗想。
丫鬟奉上茶,卓爾楓笑著賠不是,“家父脾氣有些暴躁,還請小候爺見諒。”
“沒有了,”淩非看向粱卿發綠的臉,尷尬的笑笑,“是我失了禮束惹國舅不高興了吧,不過我真不是有意的。”淩非萬分誠肯道。
卓爾楓笑著搖頭,引入正題,“不知小候爺來卓府所為何事?”
嗯,像這樣說話多簡潔明白。“也沒什麼事,我隻是聽瀾說是少將軍在皇上麵前引薦的淩非,今日一是為了向少將軍道聲謝,二是嘛,嘿嘿,我隻是想來看看少將軍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的。”
初見淩非,隻是在那日早朝封候,當時自己真是大吃一驚,就算淩非是鄴家的義子,但隻一麵機緣皇上便封了候,未免太過草率,雖然文武百官畏於鄴家的權勢未敢反對,但私底下不服氣的不知多少。幸好鳳淮帝也隻是封了淩非個空頭候爺,沒有給予任何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