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卿也告退了。”
待兩人走後,卓爾柟放緩過神來,“棋兒,嚇壞了吧。”
卓爾棋點頭,臉上仍有懼色。
“先送小姐回房。”卓爾楓吩咐道。
坐在淩非剛剛的座位,卓爾楓輕輕的舒了口氣,舉起玉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哥……”
“柟,我想提前走那步棋了。”卓爾楓輕歎般的聲音散落在這乍暖還寒的春風裏,仰望遠方的臉上卻是一臉的落莫孤寂。
軟軟的小手捏住粱卿僵硬的肌肉,淩非放大的美顏湊到粱卿的麵前。
無辜道,“哇,小卿,不會真的嚇到你了吧。知道你心理承受力差,我該事先通知一聲的。”
“嗬嗬。”粱卿幹笑兩聲,咬牙道,“你那是做戲啊??”
“難道小卿不想知道卓家背後的高人是誰嗎?”淩非不著痕跡的引走粱卿的怒火加不滿。
“高人?”
“小卿認為以現在的勢力來看,是師兄勝一籌還是鳳椋?”淩非笑問。
粱卿略加思索,“不相上下。”
“不,是師兄勝,在朝中雖有徐閣老這棵老樹,但別忘了你可是知秋先生最得意的門生,雖然職位不高但代表的卻是知秋先生的立場,而且嫣然堂姐與你的聯姻直接將叔叔的勢力引入了師兄的手中,再說就算我們在徐閣老這兒略輸些,但在鄴家那裏卻遠勝卓家,再加上葉落這顆暗子,還有淩家的財勢,現在的形勢總是師兄強些。以前那些明裏暗裏的事,卓家雖是鳳椋的根本卻都是在冷眼旁觀,他不敢輕易出手,因為卓家太顯眼太敏感,外戚專權一直都是皇朝的大忌,卓家若冒冒然出手怕會引起鳳淮帝的反感猜忌,說到底鳳淮帝現在身體安康,皇子們爭得再凶也是私底下的事兒,皇朝的定海神針仍然是鳳淮帝。但師兄這次從梅州回來卻讓卓家再也不能安於幕後了。”
“為什麼?”
以前還覺得這人蠻聰明的,原來都是知秋先生的功勞啊。
“師兄從梅州歸來,讓朝中所有的大員都為之一震,梅州是什麼地方,除了鄴家在梅州邊界的駐軍就是泠煜宮和梅州官府,是眾所周知難啃的骨頭,但師兄不但去了,而且將事情辦得風光利落。這功勳,鳳椋不曾有過半分,雖表麵的勢力不會有所變更,但朝廷的人心卻是偏在了師兄身上。鳳椋太弱,若再任局勢仍如此發展,鳳椋的太子之位便會一點點的從手中滑落,半分機會也不會有。那時,不戰而敗,卓家才叫個可憐呢。依卓爾楓的驕傲,他不允許卓家陷入那種境地。他要探清虛實,對瀾、哥哥、鄴玄他都有所了解,所以這次他才不惜血本,用戶部尚書這麼誘人的位子將一向坐於幕後的我引到台前來。”淩非望著粱卿,淡淡的笑了,“不過,卓家是皇朝的三大世家之一,能存留到現在,且一直光鮮亮麗為朝中重巨,必有他自己的勢力在吧,這也許就是鳳淮帝不願動他的原因。”
“所以你今天故意在卓爾楓麵前氣勢迫人。”
在卓家,淩非隻靜靜的看著他,不怒不喜,上位者獨有的氣勢卻逼得他冷汗漣漣,他相信淩譽和鳳瀾都不會有那種懾人之勢。這淩非,還真讓人迷惑。
淩非點頭,望向粱卿,“對,這次卓爾楓輸了,今天不過是讓他知道想扳倒師兄僅是卓家和徐閣老遠遠不夠,我要他將最後的棋亮出來,這樣到最後,卓家才會斷得幹淨。都說百足之蟲會死而不僵,我,不會給他這種機會。”
回到鳳王府,免不了被念一通,但看淩非與粱卿都沒什麼事情,也就算了。
接連數日,淩非都在戶部悠閑的打發時光。直到粱卿急衝衝的闖進拉起淩非就往外走,“小卿,你做什麼啊,這麼急?”
將淩非送上車,“鎮南王突然回朝了,瀾王讓你馬上回府,去給鎮南王請安。”
鎮南王?
淩非到了鳳王府,鳳瀾早焦急的在門口等著呢。
“怎麼了,瀾?”淩非笑。
“王叔突然回來了,父皇下旨讓咱們都進宮。”拉著淩非進府,鳳瀾道,“王叔離開淮都二十年,突然回來,這裏麵定有什麼玄機吧。”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叔叔?”官服換成了雪白的錦袍,領口袖口都繡著精致的花卉,腰間是同一色係的錦帶,左側懸一剔透晶瑩的玉佩,散披在身後的青絲被雪緞高高的束了起來,更襯著淩非靈氣逼人。
鳳瀾滿意的點點頭,“我也隻在小時候有些王叔的印象,但後來卻不知道王叔為什麼不顧父皇的阻攔遠走鯖州。”
“鯖州環境惡劣嗎?”
“不,冬暖夏涼四季如春,是難得好地方。”
淩非拉住鳳瀾的長袖,有些憂心,“瀾,你覺得鎮南王這次回來是喜是憂?”
“非喜非憂。”
貝齒輕咬著下唇,“我也覺得是。”
“算了先不要想這些煩心事,我們先進宮在說,遲了恐怕父皇會不高興。”
“師兄呢?”
“我讓他先走一步。”鳳瀾說著將淩非抱上車,向著鳳淮的皇城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