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麼,臉上的掌痕遲遲褪不去,害得他每天被皇兄嘲笑。
鳳嘉蘊的笑中有絲苦意,正如皇兄所說,淩非的脾氣最是讓人捉摸不定,他是否會認自己,是否會……恨自己。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莫明的,他想到了這句詩。記得當時淩非的神情有些悲傷,有些茫然。
淩非太不馴,多少次的壓製都會引起反彈,那雙隻有在憤怒時才變得些許真實的眸子,吸引魅惑著眾生,自己也不例外,一直以來,淩非沒有變,變得好像隻有自己,甚至那樣的侮辱都不能下殺手。
將他打傷,隻為了讓他逃不遠,隻為了還可以再一次將他握在手中。但就算是淩非沒有逃,自己真的會對他下殺手嗎?真的忍心嗎?
“主上。”
“影,”鳳嘉蘊幽幽輕歎,“你和暗一直都知道吧,我還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會對他如此的維護呢。”
“主上恕罪,當年王妃命我和暗消去世子在王府的記憶,送往淩家。”影低聲道。
“世子並不討厭主上。”影僵硬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說服力。
“不討厭……”鳳嘉蘊的歎息散落在這冰冷的空氣中,他有辦法讓淩非認他,卻不能阻止淩非怨他。鄴府,那不留情的一板;戶部……甚至宮宴上,他看著程憶藍對淩非的侮辱,那一巴掌淩非當是何等的委屈。
以色侍人。
他會答應淩非那近乎荒唐的要求,會為他向皇兄請求賜婚,不過也是為了增加牽製他的砝碼。他是第一個不是皇族卻仍被立為鎮南王世子的人,這樣的人並不適合產下子嗣。
他勝了嗎?
犧牲了雲州,逼走了那個孩子,那個會說人生若隻如初見的孩子。
那樣仰著頭微微的笑著喊著自己的名子,他流著淚問自己,“嘉蘊,愛是什麼?”
“嘉蘊。”
鄴少桓示意影退下,搭上鳳嘉蘊的肩,輕喚道,“嘉蘊,在想什麼這般入神?”
“少桓。”鳳嘉蘊笑,與鄴少桓在竹亭的竹椅中坐了下來。
鳳嘉蘊魂不守舍的樣子很多年沒見了,還有些懷念呢,“在想非兒吧。”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是不是擔心非兒會恨你?”鄴少桓笑問,見鳳嘉蘊不言,鄴少桓輕笑,原本平凡無奇甚至有些粗獷的五官竟綻起抹非常有味道的笑,讓鳳嘉蘊不由警覺起來,哪次鄴少桓露出這樣的笑,肯定沒好事,果真,鄴少桓滿眼笑意的開口,“其實這次,我是來向嘉蘊提親的。”
“你開什麼玩笑?”鳳嘉蘊低吼,他隻有一個還沒有認自己的兒子,又沒有其他孩子。
“你也知道玄兒一直都對非兒有意思,之前因為你和非兒不對盤,我也不清楚你什麼時候會對非兒下殺手,不過現在不同了,”鄴少桓拉進竹椅和鳳嘉蘊幾乎貼身坐著,“非兒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義子,我們又是結拜兄弟,這樣兩家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非兒願意娶還是嫁,玄兒都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