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封了禦醫的口,可這麼大的事,想瞞都瞞不過。
鳳嘉淮怒氣滿天的把淩非召進了宮。
“混帳東西,嘉蘊可是你的父親,不過是打了你,你就氣到要拿茶蠱砸死他嗎?”鳳嘉淮怒瞪坐在椅中閑閑的喝茶的某人,氣衝衝的奪下淩非手中的茶杯,“混帳,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若是他自己的兒子,早打死八百次了。
“聽到了,”淩非點頭,“我當時在氣頭兒上,哪裏想得了那麼多,砸都砸了,還能怎麼辦?嘉蘊現在見了我肯定得殺了我,我可不敢去見他。”
“那就一直這樣拖著?”鳳嘉淮泄氣的問。
淩非靠在椅背中,看著彩繪著二龍戲珠的宮殿頂端,“要不怎麼辦?伯父,你下令攻打驪國吧,我走了,嘉蘊眼不見心不煩,再說我這一去能不能回來還說不定呢,我要是死了,也許他能原諒我。”
“是,他原諒了你,卻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鳳嘉淮瞪了淩非幾眼,罵道,“這算什麼狗屁主意。算了,你也不要住在候爺府了,搬到宮裏來也安全些。”
淩非揉揉眉心,笑道,“按照嘉蘊的脾氣,我搬到大街上去風吹雨淋他才更容易原諒我。”
“你少想些叟主意,”鳳嘉淮皺眉,“別到時讓滿天下的人說,怎麼鎮南王府的世子瘋瘋顛顛的。”
要是別人說這話,他一百個不信,不過這小子平日沒皮沒臉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做出點出人意料的事。
淩非笑笑,什麼都沒說。
……
“你就讓他在那府裏這麼住下去啊?”鳳嘉淮真是有些頭疼,為什麼人家父子吵架,他要這麼費心,剛送走個小的,也不能不管這老的。
額角的傷已開始收口結痂,不過仍沒有多少人敢正視鎮南王額間已經撤去繃帶的傷處,鳳嘉蘊抬眉冷聲道,“怎麼,還要我去請他求他不成?”
“鳳嘉蘊,你給我想明白是你兒子砸的你,你在這兒跟我擺什麼臭臉!”鳳嘉淮雖不明白淩非那顆古怪的腦袋內裝了些什麼,不過,對鳳嘉蘊,他再了解不過,所以罵的沒有半分客氣。
又沒人逼你來當和事佬,當然鳳嘉蘊隻是在心裏想想,緩下心頭的怒火,鳳嘉蘊笑得有些苦澀,“哥,你說那小子真的是我的兒子嗎?不會弄錯了吧?”
鳳嘉淮完全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我就說你太寵他了,到現在無法無天的,連你都敢動手。你偏不聽我的,一意孤行,怎麼樣,吃到苦頭兒了吧?”
“你什麼時候說過我太寵他了,”鳳嘉蘊反唇相譏,“我隻記得我每次打他,你都說別下手太狠,千萬別嚇到他。一罵他,你就說他自尊心強,千萬別傷了他。要不是你時時護著不讓我教訓他,他現在也不敢這樣囂張得沒個譜兒。”
鳳嘉淮抄起手邊的茶蠱,真想再砸過去,想了想還是仰頭自己灌下了杯中的茶水,壓了壓火氣,冷聲道,“既然你這麼氣,就把他讓給我,我幫你□□,□□好了再給你送回去。”
“我才是他的父親,憑什麼把我兒子讓給你!”
鳳嘉淮真是想殺人,把鳳嘉蘊扯到自己麵前,咬牙道,“鳳嘉蘊,我告訴你那小子絕對是你的種,不然也不會這麼混!滾回去,你們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我真是神經要多管閑事!”
鳳嘉蘊不痛不癢的離宮,留下鳳嘉淮一個人在宮裏喘氣。
……
紫玉欣然的品嚐著大內獨有的茶香,紫袍玉帶,氣韻優雅,笑意溫柔,“三哥,我就說你小氣,這茶就是不肯外賜,留在宮裏你一個人喝能有什麼意思。”
“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叫你進宮就是為了讓你糟蹋我的好茶嗎?”鳳嘉淮斜了紫玉一眼,笑著為紫玉又添了些茶。
淺淺抬眸,紫玉淺笑,“三哥,你是不是近些天太閑了。怎麼開始管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什麼叫亂七八糟?”鳳嘉淮輕聲歎道,“我是不忍心看嘉蘊成天繃著張臉,活像誰欠了他似的。”迎上紫玉含笑的眼睛,鳳嘉淮點頭承認,“當然,非兒住在那府裏也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是勸勸嘉蘊把非兒叫回去。”
“我當然也不忍心讓非兒搬出去,”紫玉聲音低沉動聽,“隻是現在他住在外麵也好,嘉蘊氣還沒消,嘉蘊平時最寵非兒,這次非兒竟然讓他見了紅。非兒要這時候回去,還不得讓嘉蘊打個半死。隻是,”紫玉沉吟著笑了,“三哥,你也不要想些混水摸魚的好事兒了。”
鳳嘉淮唇角牽動,無奈道,“你給我留點兒麵子會死啊。”
“隻此一次,三哥,不要打亂我們當初的約定。”素白的指尖拂過瓷盅上精美的藍色花紋,紫玉模糊的說了句,“即使說也要選對時機。”
淡然起身,斂了長袖,笑道,“那我走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