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默然淺笑,“其實大將軍很喜歡你的,大皇子來的時候,大將軍根本不會讓大皇子在營中隨便走動,可你就不同了,隨便去哪裏,大將軍都不會限製。而且大將軍一向是對看重的人要求很嚴,鄴玄是大將軍的親侄兒,剛來帶兵的時候還狠狠的吃了頓板子呢。”
“那大將軍有沒有什麼弱點的,例如他最怕什麼?有什麼不能見人的醜聞?或者討厭吃什麼東西都行?”淩非神秘兮兮的問,“你看鄴玄那麼有規矩的人都會被大將軍打,萬一哪天我犯了事兒也好用這些來威脅威脅他。”
傅真玉好笑道,“我們跟隨大將軍多年,也隻有一次柳軍師駁了大將軍的軍令,不過柳軍師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行事比大將軍還要讓人猜不透。”
“這樣啊~~~”
幾人率領軍隊到了飛雲城門前,黑壓壓的大隊人馬,驪軍那邊定有察覺,還未站穩,那城門就已大開,裏麵衝出團赤紅的火焰,淩非飛身下馬,單手抽出寒氣逼人的長刀。
程雲霄卻停了下來,大紅的軍裝在風中獵獵的吹動,那如刀削的臉龐有絲訝異,“流月刀?”
“閣下好眼力。”
淩非衣衫勝雪,臉上銀麵遮住了真顏,程雲霄冷聲問,“還不知道將軍大名?”
刀鋒雪亮,映著淩非冰冷的眼睛,薄唇微勾,“我從來不把自己的姓名告訴一個將死之人。”
程雲霄武藝非凡,少有敵手,卻不敢對麵前這個少年有絲毫大意,這少年下馬時步姿輕浮,看似孱弱,但身上卻有種高手的鎮定,雖然他想殺自己,自己卻感不到半分殺氣。
長刀平平的橫放胸前,淩非身形飄閃而過,明明就看得到,卻抓不到,恍惚的感覺,可那刀中的殺氣卻沒有半分收斂,程雲霄憑著多年的經驗接過淩非一刀,兩刀相撞,流月刀一聲尖銳的長鳴,淩非側身滑開,右手竟生生握住程雲霄向後襲來的刀鋒……
紅衣如血,白衫賽雪。
都道程雲霄出手狠辣,依白曉看來卻不及淩非十之一二,明明隔著這麼遠,卻仍可以聞到從淩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縈繞在周身的淡淡的血腥味兒。
程雲霄並非一般高手,以肉掌攥住了流月刀,鮮紅的血染了一地,淩非借助兩把刀之間的力首向上翻起,炙熱的鼻息撲在程雲霄的頸項間,傅真玉隻注意到程雲霄頸間銀光閃過,溫熱的血便噴了出來。右手鬆開,淩非身形輕動,手中長刀劃過……
驪國連忙急急收兵,淩非走到那顆停在地上的頭顱麵前,拎了起來,與程雲霄的屍首合在一聲,才取出紗巾將雪亮的刀身擦拭了一遍,還刀於鞘,上了馬。
白曉和傅真玉一路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淩非笑得有些寂寞,“你們覺得我太狠了嗎?”
“沒……沒,小非,你不要亂想,”白曉連連擺手,“我隻是沒想到原來你這麼厲害!我是太驚訝了,原來小非的刀術這麼高明。”
“是啊,”淩非歎了口氣,“以前小落兒想學,不過,我沒教他。這把刀,我隻用過兩次,一次與小落兒比武,第二次就是這裏了,程雲霄也算是一代大將,我也並不是靠刀術勝的他。不過,向來都是殺人容易,擒人難的。”
話間已到了營帳,葉落見淩非白衣上點點腥紅,拉著淩非疊聲問,“你哪裏受傷了,淩非?”
鄴少揚的神情也有些緊張。
淩非推了推葉落,笑道,“這又不是我的血,你大驚小怪什麼?”
“先回營帳再說。”鄴少揚見淩非回來,心剛剛著了地。
淩非喝了口水,鄴少揚才問,“沒受傷吧?”
“沒有啊,而且程雲霄已經被我殺了。”淩非笑嘻嘻的看著鄴少揚,等待誇獎。
鄴少揚問,“屍首呢?”
“當然是還給人家了。”淩非忙斂了笑,小聲道。
“笨蛋!你是豬腦子啊!”鄴少揚不客氣的罵道,“程雲霄的屍首當然要帶回來,他身上有多少鳳淮人的血債,你倒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