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汙血吐出,阿虎深感恥辱,混江湖了十幾年,威風赫赫的紅棍,居然栽在一個毛頭學生手裏,這讓他怎麼有臉去爭雙花紅棍。他已經預料到,將來提出立花的時候,有人會拿這說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肖瑜不管阿虎臉色有多難看,片刻不停留,後足一蹬,地上如被巨石砸中,瞬間出現個大坑,沙石四濺,人登時如離弦之箭向前衝出,緊追不舍。
阿虎氣憤至極,眼裏迸發出噬人的凶狠。他雙掌猛然推出,地麵一震,整個人倏然往旁邊一滾,彈身站起來,緊接著一棍橫掃千軍,護住周身。此時,阿虎嘴角血跡未幹,頗有古惑仔敢和天地爭鋒的拚命勁,肖瑜心裏不禁一凜。
阿虎這一招使的爐火純青,專門用來抵禦人追擊的,不知救了多少次命。此番拚命起來,淩厲突然,就算雙花紅棍來了,大意之下也會受傷。
果然,肖瑜乘勝的一擊不約而至,卻被阿虎一棍逼開,阿虎趁機站穩了腳步。
不過這次,肖瑜沒有後退,而是橫錯一步讓開棍影,同時抬手劈拳,順勢蕩開阿虎的手臂,腳尖用力繼續挺進。
倆人的距離不僅沒能拉遠,阿虎反而被肖瑜貼近到身前,另一擊劈拳已經在眼前放大,阿虎隱約聽到風雷激蕩,驚慌失色,連忙矮身偏頭要躲避。
形意拳講究一往無前,有我無敵,即便退讓,也是為了從其他薄弱之處進攻,而不是真的退讓——這是肖瑜之前麵對阿虎連綿不絕的棍影,狼狽躲閃,險象環生之下悟到的最重要的武學道理。
悟懂後,才有肖瑜後來跳出棍影,極速搶攻,也才有這穿花蝴蝶般的纏鬥。
阿虎麵門逃過被一拳打蒙的命運,萬萬沒想到,肖瑜招式變化,一拳不中,立刻下拉,手掌立刀,去勢不減,劈砍在他的肩頭上。
“嘭~”肖瑜勢大力沉,如同盤古斧開山,阿虎吃痛,膝蓋微屈,人差點沒被砸跪下。而且肩頭巨疼,整條手臂發麻,失去了戰鬥力。
“趁你病要你命!”
肖瑜切進阿虎中門,半步崩拳朝阿虎胸口轟去。這回,輪到阿虎感覺到壓力,仿佛處在滿是漏雨的屋裏,疲於招架,眼睜睜看著肖瑜的拳頭轟來,卻毫無辦法,隻能後退希望能化解部分拳力。
“轟~”
撞擊聲如雷悶響,即便阿虎有了準備,依然被崩拳裏的暗勁震得踉蹌倒退,轟隆隆的踩出一個個大坑。不過,也暗出了一口氣:終於借力跳了出來,這死撲街仔拳頭太厲害了。
慶幸不到半秒,阿虎驚急得睜大眼睛。
“起如箭,落如風,追風趕月不放鬆!”
肖瑜暗暗品酌著形意拳的技擊要旨,腳下連連淌弧步,急起直追。阿虎隻剩一隻手,抬手格擋,也隻是徒然,肖瑜左右開弓,鑽拳如箭,疾如閃電,拳影都消失了,隻聽見密集的撞擊聲,如同冰雹砸在麵鼓上。
“砰砰砰……”
阿虎咬緊牙關連退了五六步,架不住劇痛從身體各處鑽入,愈來愈盛,兩隻手臂都刺痛發麻,徹底失去招架,中門大開。被肖瑜抓住機會,半步崩拳突進,轟正麵門。
阿虎眼冒金星,徹底被打蒙了,轟然倒地,蕩起一股沙塵。
這一次,肖瑜沒有繼續追擊,站定喘著大氣。看著阿虎,他又想起了一個人,那人個不高身型不魁梧,卻仿如內含一頭遠古劍齒虎,凶得一塌糊塗,從三樓直接跳下,毛事沒有。隻是靠近那人,危險預警便如同成千上萬根針芒指在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