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要一直這樣下去,雖然知道也許總有一天他是真的會不管自己的生死,可是她不想等那一天了,她不想再提心吊膽的活著。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步烈痛苦的輕問,想不到她會要求自己盡量冷落她,不要管她不要理她。
當他發現自己愛上她後,這便是她想要的嗎?
“是。”她渴望嫻妃那樣的生活,她不想跟那些人爭奪什麼,而且凝霜就在自己的身邊,她幾乎能輕易的滅掉自己。
她跟凝霜的姐妹情可以說已經沒有了,這樣下去,她不能保證會演變成怎樣。凝霜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縱然自己沒有跟凝霜有過大的仇恨,可是說不定凝霜也會看不下去她所得到的寵愛。
女人的妒忌心是可怕的,而她不想為了這隨時會變的愛而讓自己一直站在危險之上,這樣便不會有錯了吧!
不站在頂峰,便不用承受嚴寒。
“要是朕不願意的?”她要一切他都能盡量的配合,可是她怎能要求自己放開她的手呢?他是真的辦不到。
當年,他深深的愛著潔兒,幾乎一切的目光都留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的笑便感到幾盡的開心,把自己身上的壓力與煩躁都淡淡的化開,那個時候他便決定要一生一世隻愛那個女人。可是最後,潔兒還是離開了他,就是那樣什麼也不說,連讓他看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當他發現自己再次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是真的希望能好好的擁有她,哪怕是跟心中最重的母後吵反了,他都會不遺餘力的將她保護得好好的。
可若是保護她的辦法就是放開她,這叫他如何能辦到呢?
“皇上要是辦不到,就等著那一天親眼看到鳶兒麵無血色的躺在血泊中吧!”
“這是在威脅朕嗎?”聽到她淡然的描述,步烈心中一緊,怒火也隨之而來。
她怎能以死來威脅他呢?
“不是威脅,是預言。皇上知道,在宮中,鳶兒沒有地位,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任何一個妃子都可以隨意對鳶人進行沒有理由的處罰不是嗎?還有太後,就算皇上多麼努力的防著,可若有一天鳶兒真的不幸在宮中遇上太後,而太後決定要處死鳶兒,當皇上看見了鳶兒的屍首後,又能將太後怎樣呢?又是不否讓鳶兒重新活過來?要是皇上覺得無所謂,就繼續來找鳶兒溫存,反正不是一次兩次的事,鳶兒都習慣皇上的存在了。那就讓死神隨時跟著鳶兒身上吧!也許鳶兒會更快的見到爹娘。。。。。”
說話還沒有完便被一聲巨響打斷,一旁的劉公公怔怔的瞪著那斷開兩分的琴,心不斷的在狂跳中。
皇上動怒了,而且這樣的怒火比跟太後爭吵時還要可怕,那深銳的雙眼死寂的瞪著那琴,像恨不得將琴拍成粉而毀滅眼前。
“要是這些是你想求的,那麼朕便成全你。”雙豢緊握,步烈重重的說完這一句後便轉身而去。
死,她竟然有她的生死來威脅他。他的愛對她來說,真的這麼可怕嗎?他都甘願為了她而跟自己最重要的母後吵反了,而她又為什麼不能讓他堅持一點、堅強一點呢?
然而她說得對,他的寵愛隻會讓她麵敵眾多,而她這個不善爭奪的女人最後隻會在他的一個漏眼中死去,就像潔兒那樣永遠的死去。
走出叢林,抑天長歎,步烈激動的雙眸滑出了久別的男兒淚。
他愛鳶兒,可是他還能怎樣對她呢?若他的愛對她來說隻是殺死她的最佳武器,那麼他又能怎樣做呢?
他是真的得放手嗎?貴為帝王,明明心有所愛,卻要鬧到如此地步,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吧!若他從一開始決意相信她便是公主,那麼現在她便是高貴的妃子,他也可以理由當然的寵愛她。
隻是一切無法回頭,他能做的又有多少呢?
靜靜的注視著那慘不忍睹的琴,郭靜鳶無聲的任淚滑下,用力的呼著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一翻話是怎麼惹怒他的,可是她知道剛剛那一翻話拒絕了他這些天來的好意。他所說的愛也許已經動搖了她的心,可是她真的怕,怕所有的一切,所以她寧願像嫻妃那樣遠離一切她所怕的。
若是有一天她要麵對再次失去他,那麼她寧願一直都沒有得過他。
緩緩的從地上站起,看了那個碎裂的琴一眼,郭靜鳶深深的吸氣後舉步走出叢林。
她不知道以後的生活會是如何的,她隻知道她該極力的遠離是非,沒有了他的寵愛她便不會成為眾怒。沒有了他的傷害,她便不用天天以淚洗臉。沒有了凝霜的存在,她便不用擔心著哪一天自己可能會被人連累陷害。
沒有了愛情,她還是她啊!
走出叢林,回頭再看,才發現,那裏的記憶很遠很遠,遠得她都已經記不起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如何,第一次心動的時候為什麼,第一次愛人的他的時候又是被什麼而吸引。
那時候天真而渴望寵愛的她,現在這激動希望愛她的他,是多麼配襯的一對啊!可是他們都錯過了,大家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