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兒離開後當夜軍營就發生了件驚悚的事,隻是這事到第二日天明才被人所知。
一個人麵容扭曲氣息微弱昏死在營地外不足百米處的一塊大石頭後,被發現時身上完好隻有褲襠處粘著一大攤幹涸的血液,黑紅黑紅的一片腥臭味衝鼻,讓人作嘔。
初時發現他的人還不知是怎麼回事,直到上前拉開他的褲襠一看,這人臉猛地變得煞白,驚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看著那人褲襠裏本該有的東西被鑿得稀巴爛。
就算這人被及時救活也必定是與廢人無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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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半天路,小三兒對著馬車上的擺設也是又摸又看了半天,一邊看著還一邊絮絮叨叨的問啞巴,啞巴一開始還點頭應他兩句,到最後也煩了自己拿出一本冊子來看,剩小三兒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
小三兒把馬車裏看了個遍終於安生了坐到啞巴身邊,啞巴見他坐了過來放下冊子拉開橫在中間的小桌子前的抽屜,裏麵各色的糕點碼得整整齊齊。
抽屜再往外拉,裏麵還有一套茶壺嵌在架子上也不怕路上顛簸茶壺倒了,小三兒看著新奇,沒想到一張小桌子也有這麼多的名堂,他剛才還沒發現。
啞巴把其中倒扣的杯子翻起來了兩隻,拿起茶壺往其中倒茶,倒的半滿放回茶壺,拿起其中一隻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放回架子上,拿起冊子繼續看。
小三兒看著沒關上的抽屜裏麵擺的整整齊齊的糕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糕點一個個精致漂亮,小三兒拿了個起來看了看,雖然漂亮可也是給人吃的,小三兒是個實在人想通了這點就沒猶豫敞開肚皮吃了起來。
每樣都嚐了個,這抽屜裏的糕點差不多減了半,這會小三兒倒難為情起來了,看了眼啞巴,啞巴也朝他看了眼,小三兒搔了搔頭皮靦腆的笑了笑。
啞巴隻是淡淡的收回眼繼續看手裏的冊子,小三兒知道啞巴沒笑話他就放心了,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往裏邊坐了坐胳膊撐著桌子頭勾了過去和啞巴一起看他手裏的冊子。
小三兒跟明初識字也就學了那麼段時間沒學得多少,密密麻麻一頁字看下來有半數他是不認識的,剩下半數裏有七成他是見過寫過卻不明白意思的,他就半猜半蒙陪著啞巴看了一路。
一章下來小三兒看得迷迷糊糊的卻也還是跟著啞巴一道看。
到了午時馬車停下來都隻匆忙吃了些幹糧又繼續上路,吃飽了小三兒困了,脫了鞋子躺下馬車一顛一顛不一會就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時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了件深色外衣,小三兒臉在衣領上蹭了蹭,這料子柔軟滑膩還涼涼的很舒服,小三兒扭頭看著坐旁邊的啞巴。
他現在才注意到啞巴換了身衣服,顏色雖然和他的衣服一樣不搶眼,可是他知道那是富貴人家穿的衣服,啞巴本來長得就出眾如今換了身衣服讓小三兒平生覺得這才是啞巴該穿的衣服。
"啞巴"
啞巴眼睛一轉靜靜的看著小三兒。
"小三兒以為有錢人都和東家一樣"小三兒沒說都和東家哪樣,可是啞巴猜得來。
"啞巴你家有多遠,要幾天能到?"
啞巴伸出手五隻手指都攤開,五天啊,小三兒心裏盤算著要在啞巴家中待幾天才有時間趕著回去一趟。
"啞巴你家離我家有多遠,幾天能到?"
這一次啞巴看了小三兒一眼就沒再理他了,小三兒手伸過去推了推啞巴的手臂,"啞巴到底幾天能到啊?你再比劃一下"
啞巴仍舊是沒有動作,小三兒撇了撇嘴,"啞巴你也不知道嗎,那怎麼辦"
到了晚上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們就隻能將就在野外休息,為了防野獸燒了兩堆火,順便燒了些熱水煮茶喝。
小三兒看著外麵圍著火堆坐著的人,大概有近二十個人在就著熱水啃幹糧,除了細微的吃東西聲和柴火劈啪聲都沒聽他們說過一句話,如果不是他們做事前都會來和啞巴說說,小三兒都要以為這群人和啞巴一樣也是啞巴了。
小三兒放下簾子坐了回來吃了兩塊肉幹又喝了些茶水就吃不下了,還是白天點心吃多了,坐了一天馬車小三兒屁股都麻了想出去走走也好消消食,隻是外麵那些人讓他有些不自在,隻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