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珍珠拿眼斜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倒是拿起了饃饃很是香甜的咬了一口。
這小兩口你依我儂的畫麵,讓張氏一張臉再也崩不住了,這個媳婦,前麵都是裝出來的麼?樣子看著挺老實,挺孝敬她,現在倒是好,明知道她不高興,還在她麵前和她兒子秀恩愛,擺明是再說她,你養個兒子,現在也隻疼我,你這個娘還是沒撈到半天好處。
越想越氣,啪的一聲。
張氏把筷子甩到桌上。
“老二媳婦,做了白麵饃饃,就被煮大米飯了,你煮那麼多,是等著浪費麼?老夏家這幾口人都是吃饃饃長大的,還有你這菜,放那麼多油,俺老了,腸胃不好,你是要膩死俺麼?”
張氏劈裏啪啦,蓋頭就是一罵,當場的眾人皆是一愣,心道娘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
“娘,你這話說的,珍珠也是想讓俺們吃的飽些…….”夏恒生第一個心疼媳婦了,趕緊出來打圓場。
“吃飽些?這白麵饃饃就不能讓你吃飽了?撐死你得了!”張氏站起來,指著夏恒生的鼻子就開始罵,完全不給新夫婦一點麵子。
在古代其實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為娘的通病,覺得自己養了這麼大的兒子,自己沒享福就讓媳婦霸占了,還經常站在媳婦的那一邊,對付自己,她心裏覺得她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新媳婦進門,就要給她立規矩,不然以後還真是無法無天了,秋紅當初進門的時候,張氏可沒少調教,現在這個大兒媳婦對她是恭恭敬敬的,不能讓二媳婦壞了規矩。
“娘,你這是做啥?”夏文強放下碗,走過來勸道。
“幹啥?!真當咱家有錢了?過好日子了,不知道節儉了?”張氏一瞪,雙手開始拂麵,淚水就開始往下掉,“當初俺是怎麼過來的,一個人拉扯三娃子,俺容易麼,你們倒是沒吃過苦,不知道珍惜糧食,恒生更是為了媳婦跟老娘杠上了,嗚嗚嗚…….老頭子啊,俺不活了,俺來陪你…….”
麵對張氏突如其來的變故,在場的兒女都慌了神,唯獨一旁優哉遊哉吃米飯的新媳婦馮珍珠。
一抹冷眸掃過來,馮珍珠一愣,轉頭對上了楊曦探究的眸光,趕緊收拾起臉上的譏諷,攏了攏衣袖,走過去。
噗通一聲,悶響的聲音,整個屋子的人都能清晰聽見。
“娘,珍珠不懂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村頭村尾都說你寬容,是個和藹可親的好婆婆,俺就是一時饞嘴,煮了些白米飯來嚐鮮,想著別人說南方的大米味兒香可口,珍珠就饞嘴了,在家裏俺可是連白米都沒見過的,到了夏家才得以見到,知道婆婆是個勤儉的,珍珠以後再也不敢了……”
馮珍珠揚起一張秀氣的臉,膚色白裏透紅,溫潤如玉,倒真難看出這個寒風冽冽的青陽縣能養出如此清秀的可人兒,白的太不自然了……..
眼見那金豆子就要落下了,夏恒生在一旁看得心疼,連忙上前就要扶起媳婦,夏文強眼疾手快的拽住他,對他搖搖頭。
為娘的脾氣,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不清楚,當初秋紅嫁過來的時候,不也是讓娘立規矩了麼。
楊曦眸子眨了眨,走過去,臉上的笑容絢麗無比。
“大娘,莫哭了,現在日子好過了,就該享福,地裏的莊稼都收獲了,你們一家也幫了不少忙,是該吃頓好的”
聽這麼一說,再看著馮珍珠跟自己下跪,張氏的心裏也好過些了。
薑還是老的辣,她就認準她兒子比其他人的兒子孝順,萬萬不會真的拋棄她。
臉色緩了緩,說道:“俺也不是不讓你煮白米飯,隻是既然已經蒸了白饃饃,就該節儉才是,這剛春耕不久,手頭也不是很寬裕,你才進門,俺不該怪你,乖孩子,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