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九號公館”裏麵的人際關係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穀子和三大雖然來自一個村子,自小是同學,但是性格差異很大,所以,慢慢地,話也就不是那麼多了,到了後來,穀子看看上貴隔壁那個小夥子回家去了,就找了個理由,搬了過去;苗大哥雖然照顧著住在這裏的每個人,但是不是說誰都可以交心的,幾次來往之後,對穀子有了好感,兩個人就走的近了;三大自穀子搬離了自己之後,開始是有點不高興,可是後來想想,也難得自己這麼寬敞的住著,也就不在心了;“棗核”是個老想和苗大哥貼近的人,可惜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感覺到了苗大哥的冷漠,就慢慢和三大的話多了,有好幾次,他們兩個人還出去吃飯喝酒,外表看和親兄弟一般;上貴老婆跟別人跑了,話本來就不多,加上上次老婆拿走他的錢以後,他感覺自己不但是感情出了問題,就是經濟上也是日漸拮據了,沒有了和別人喝酒玩耍的資本,所以基本是獨來獨往,但是他能感覺到大家對他的事還是很熱心的。總之,大家的心裏多多少少都有點變化,但是外表看來,“九號公館”裏麵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像一潭死水,大家是起來了就吃飯,吃完了就去等活做,有活做了掙幾個錢,沒有了大家各幹各的事去。
早上起來,苗大哥和穀子一起在外麵吃了早餐,回來了又點了三大、“棗核”的名字,說:“今天我們四個去城西鋪地磚,大包幹,六百塊錢。”
“九號公館”裏住久的人都知道,凡是苗大哥點到名字的,不管工錢價格高低,一般是沒有人敢回絕他的,當然,這樣的活一般又是工資比較高的,往往也沒有人不想去;沒有點到的人,也不會有意見,就按照老規矩,成群結隊的到外麵攬活去,這樣,一天的收成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眼看看到了中午要吃飯了,苗大哥吩咐穀子說:“還是你去,給咱們每人提上一份刀削麵,外加一份炒菜吧!”說著,從口袋裏掏了一張五十的鈔票給了穀子。
穀子剛剛走,苗大哥想要大家休息一下,還沒說出來的時候,聽見自己手機響了,忙拿出來,一看,是王菲的電話,就忙接了,問:“你在哪裏?有事麼?”
王菲沒有說自己在哪裏,倒是問苗大哥:“你在哪裏?我想見你。”
聽王菲那是很委屈的口氣,苗大哥心底就有點著急,說:“我在外麵做活,你咋啦?”
“沒事,你說你在哪裏吧,我去見你。”王菲很固執地說。
苗大哥想了想,說:“這地方不好找的,你說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就行。”
“那你來學院門口吧,我在這裏等你。”
苗大哥忙說:“好的。”就掛了電話。
王菲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叫苗大哥很是忐忑不安,在他的心底,他和王菲的交往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身邊埋伏著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叫他時刻惶惶不安,可是每次王菲一來電話,他就又控製不了自己,還會見麵。
苗大哥簡單安排了下午大家要幹的活,又對三大說:“等穀子回來了你告訴他,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先吃飯,吃完了休息一下,然後下午由他負責。”
安排完了,苗大哥出來,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心急火燎的趕到了河東學院大門口。
大老遠苗大哥就看見了王菲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校門口的大槐樹下麵,等著車停了,他急忙付了車費,下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向王菲走去。
這個時候王菲也看見苗大哥了,表情由憂愁變作了欣喜,往前一跨就撲到了苗大哥的懷裏。
苗大哥輕輕把王菲推開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說:“你看看,我還穿的是我幹活的衣服,這麼髒,你抱著我也不怕你同學看見了笑話?”
王菲再近前,但是沒抱苗大哥,說:“我不怕,我就是要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你。”
苗大哥看王菲那是賭氣話,就問:“今天是咋啦?沒有上課?”
王菲沒有說話,搖了搖頭,眼裏好像浸著淚花。
苗大哥想了想,這裏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就對王菲說:“走吧,我們吃飯去,你說你想吃啥?”
王菲點了點頭說:“啥都行。”
苗大哥也不再多問了,就和王菲一起走著,繞到了學院後麵,找了家“東北骨頭王”,和王菲一起進去了。
苗大哥點了一斤的排骨,要了兩個熱菜,再點了一個半斤裝的杏花村,還要給點飲料的時候,王菲把他擋住了,說:“我不想喝那些東西,就喝茶水了。”
苗大哥也就沒有堅持,在吃飯的時候,他看看王菲心情平穩了些,就試探著問:“今天到底是咋啦?”
王菲說:“還不是因為他!”
“你同學?他又找你麻煩了還是想要和你重歸於好?”
王菲搖搖頭,說:“不是,是那個老師。”
苗大哥一聽王菲的話,忙問:“哪個老師?就是那條‘黃瓜’一樣的家夥嗎?他找你幹啥?”
王菲點了點頭,說:“昨天晚上訓練結束後他找我了。”
“他找你是要咋的?”
“他要我去他家,我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