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訴情以死相逼、端午佳人共度(1 / 3)

河東老風俗,端午節不吃粽子,吃晉糕。

隨著政策的開放,經濟的靈活,外來人口的增加,河東的一些習俗也漸漸隨著外地的風俗開始異化和改變。就比如這晉糕,吃起來和粽子是差不多的味道,但是買起來是很不方便的,因為賣晉糕的人做晉糕,都用一個大盆子來蒸的,完了也不包裝,直接載著那個大盆子走街串巷地去賣,賣的時候用個小鏟子摳出來,放到買家的工具裏,所以買的人是必須有自己的工具,比如小盆子或者碗什麼的才可以;而粽子就不必了,買的時候都是用粽葉包好了的,不需要自己的工具,很簡便,所以,近幾年的河東,也隻有在農村,還有些懷舊的老人願意在家裏自己蒸點晉糕,也不圖吃,就圖個滿院子的粳米和紅棗飄溢的香味;而縣城和市區裏,因為製作晉糕的條件有限,買賣也不方便,所以幾乎不見那東西了,大家都是圖方便買粽子。

改革初期,或者再遙遠一些,人們吃粽子圖的就是新鮮好吃,盼了半年了能吃上幾個粽子那就是很幸福的;現在不行了,但凡買粽子的沒幾個是想吃的,大部分也就是感覺在應付著節日,好像吃多了要上茅房,上完了茅房要擦屁股一樣,也就是個程序或者環節了。

“九號公館”裏今天幾乎有一半的人都回家去過端午節了,這個和吃粽子差不多,他們回家也不一定就是想吃粽子,大都是借了這個節日,想回去到家裏看看,和老婆親熱親熱,有良心的還會想到父母和孩子,但是帶東西回去的不多,這大約是農民工的習慣,別人還沒怎麼說,他們倒都把自己放在了弱勢群體的位置上了,在他們的心底,隻有那些在外工作的吃著國家皇糧的人才有資格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提著大包小包回家。

穀子這段時期幹的不錯,所以離端午節還有三天的時候他有點沉不住氣了,就和苗大哥說了說要回家過節,說完了又想起來了三大,好歹大家是一起出來的,就去問三大回不回去,三大搖搖頭,說叫他先走,自己再看情況吧,穀子就回去了;三大說是看情況,其實是不想回去,他感覺最近和“棗核”一起在外吃飯的時候多了,錢花的超支了些,回去了怕月珍數落他;“棗核”是回去了,用他的話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這雖然不是年,但是老婆娃娃眼睜睜盼著自己回去的,自己不能叫他們失望,也就回去了;剩下的基本都的外地來的,像上貴,老家四川的,回家是不可能的,再說了,自己的老婆也跟別人跑了,就是回去了也就隻能見見父母孩子,可要是父母問起來自己的近況,也是很叫他傷心的,所以他就沒有回去,當然,他沒有回去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那把鑰匙在折騰著他,已經好幾天了,那鑰匙沒有發揮出它應該有的用途,他感覺有點焦躁不安;苗大哥,他連續十年都沒有回家了,這次自然也是沒有回去,不過大家發現,自從上次他和那個王菲見麵後,脾性有了很大的改變,動不動就對大家發火瞪眼,情緒明顯地很糟糕。

因為是個節日,回去的自不必說了,他們說不定昨天晚上已經和老婆折騰了一晚上,早上到早飯的時候不一定能起來;留下來的,也都沒有外出攬活的心思了,大家都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苗大哥更加是心事重重,自從上次叫那個聲樂教師李之才羞辱了自己之後,他就在重新審視自己和王菲的關係和感情。感情不要說了,一個是不到二十歲的大學生,一個是農民工,談感情不要說別人不相信,就是自己也感到是個大笑話;可是關係該怎麼處理呢?是給她個自由,也給自己點麵子呢,還是信馬由韁著,走到哪裏算哪裏?

中間有好幾次,王菲給他發了信息,他都沒有回,後來王菲幹脆直接打他的電話,他也沒接,但是王菲好像聯係不上他就誓不罷休一樣,一直把他的手機撥的幾乎沒有了電,他還是沒接,再後來,他幹脆就關了手機,但是不到一天,他又感覺自己有點過分了,就再次打開了手機,想給王菲回個電話,但終於沒有那個勇氣,也就算了。

到了十點多的時候,“九號公館”裏留下的民工大部分都出去找吃的去了。上貴睡覺起來,要走的時候,看看身邊都走完了,隻有苗大哥還在,就叫他說:“苗哥,到了吃飯的時候了,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說句實在話,這要是換做了穀子,苗大哥說不定也就去了,反正是要吃,自己又是一個人,大家一起吃自然熱鬧些,可是換做了上貴,苗大哥就沒那心境,因為在他看來,上貴太邋遢而沒有個性了,和他一起出去吃飯,他有時候的斤斤計較能叫和他一起的人羞愧得無地自容,所以苗大哥說:“你去吧,今天上午我不想吃。”

上貴走了,苗大哥掃視了一下“九號公館”,裏麵已經是鴉雀無聲了,這時候,一絲孤獨再次向他襲來,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沒著沒落的,很是無聊。

正在這寡淡無味的時候,突然,苗大哥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忙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看,是一條信息,打開信息一看,又是王菲來的,隻見上麵寫著:“十分鍾之內給我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