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新開張的“萬傑貨運信息中心”,穀子想打的回去,可是苗大哥想了想,說晚上也沒什麼事了,還是走回去算了,兩個人也可以拉會閑話。穀子有點心急,可是聽了苗大哥的話,不知道怎麼周旋,害怕苗大哥知道了自己的事,就依了他,和他一起往回走。
誰知道到了市中心的時候,穀子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還是文月的電話,就閃到了一邊,接住了,問:“文月嗎?有事?”
那邊文月因為穀子掛了自己的電話,正在生氣,聽見穀子的話,也沒好氣,聲音裏多少有點委屈地說:“有事?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你就不知道我想著你?走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給我來電話,也不看我來,是不是好了其他的女人了……”
穀子看看自己是站在大街上,苗大哥也站得不遠,有點不好意思,就打斷了單文月的話,悄聲說:“你看你說的啥話!我不是忙嘛,剛剛好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沒來得及接你電話,行了,你現在在哪裏?我去見你。”
“吃飯?你知道吃飯就不知道問問我吃了沒?”文月聽了穀子的話似乎還生氣,但是穀子可以明顯地聽出來那是女人慣用的小性子。
穀子忙著解釋:“這不是才出來還沒給你打你就打過來了嗎?行了,你想吃啥我給你捎回去。”
“我不,我就要在飯店吃——你吃好了就給我捎點啊?我就要那飯店的服務。”聽聲音有點緩和了,但是又是不容置疑地。
沒辦法,穀子就忙說:“行,行,你說你想吃啥,我在那裏等你。”
“建設路中段那裏有個‘金旺人家’飯店,你先去找個座位,我馬上就到。”說完,文月就掛了電話。
看看穀子掛了手機過來了,苗大哥問他:“誰的電話?那麼囉嗦。”
穀子笑了笑,也沒回答他的話,直接說:“苗哥,你身上還有錢沒?我想用點。”
苗大哥掏了自己的褲兜,看了看,說:“還有二百多塊錢,怎麼了,有事?”
穀子聽苗大哥說有錢,忙說:“你先給我二百塊錢用著,發了工資我還給你。”
按說穀子和苗大哥的關係也不是一半天了,在“九號公館”裏算是最鐵的,不要說借這二百塊錢,就是兩千那也不是問題的,所以,苗大哥毫不猶豫地就把錢給了穀子,完了,有點不放心地問他:“穀子兄弟啊,上次工資就給你發了一千五百塊錢,這還沒有十天八天的,也沒見你回家,怎麼就完了?”
錢怎麼花的,穀子是一清二楚的,隔三岔五地和文月見麵,自己又不能裝作沒錢的樣子,你說那錢還能攢下不?可是這話不能給苗大哥說,怕他笑話自己,就說:“上次來了個老鄉,我叫他把錢給家裏捎回去了,可是誰知道今天又有老鄉找我辦事,錢我先用著,回頭你發工資的時候直接扣除了吧。”
聽了穀子的話,苗大哥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說:“穀子你說的啥話?我們的關係我會怕到了扣你錢那樣做?說實在話,我感覺你最近不正常,害怕你把錢糟蹋了,你記著我的話,女人沒有幾個好人,她要和你好了,那一定是貪圖你幾個錢的。”
穀子看看時間不多了,就對苗大哥說:“苗哥你放心,我咋著也不會把錢白給一個女人的。”說完,就忙著先走了。
其實,苗大哥的話也是偏激的,這可能和他那失敗的婚姻有關。穀子在路上開始想著自己和文月的關係,也就在心裏否定了苗大哥的話,因為他和文月交往後並沒有叫她欺騙自己的感覺,反而是自己欺騙著她,之所以自己老是缺錢,並不是文月騙走了自己的錢,主要是文月以為自己是國家幹部不在乎那點錢,她要是知道自己是個民工的話,不要說她也不和自己來往了,就是來往著,她也不會這麼花他的錢。還有,就是穀子感覺自己和文月的關係似乎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一樣,幾天不見她,還真的是想見,真的是想念她,穀子多少次問自己,這就是愛嗎?自己和她這樣的關係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呢?
當穀子緊趕慢趕,到了飯店的時候,文月已經在裏麵坐下等著他了,他有點不好意思,急匆匆過去了,坐在文月的對麵,說:“沒想到你來的比我早啊!剛剛一個朋友和我談事,一直不叫我走,我都急死了。”
看見穀子來了,文月臉色就變了,好像很燦爛,就轉過了臉:“服務員,給我們來一份微辣的蝦,再加一份石頭餅子。”
看看服務員要走,穀子又叫住了,問文月:“喝點啥?”
文月想了想,說:“我還是算了,最近好像中暑了,不是很想喝那些東西,你給你來點就行。”
穀子自從和文月認識以後,進飯店的機會比以前多了許多,所以慢慢地也有點居高臨下的姿態了,就對服務員說:“那行,給我來兩瓶青島純生吧。”
看看服務員走了,穀子想起了文月的話,就問她:“怎麼就中暑了?要不要緊?看醫生沒有?”
文月見穀子關心自己的病情,心底很高興,但是沒有表現出來,淡淡地說:“沒事,也就是那樣的感覺,還沒到要看醫生的地步。”
兩個人邊吃邊聊,快要結束的時候,文月似乎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看了看穀子的眼睛,問他:“你最近看電視沒?”
穀子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就含含糊糊地說:“這個,有時候看,但是有時候忙了就顧不上看。”
文月就問他:“最近放的很火熱的一個片子《蝸居》,你看了沒?”
實話說,穀子說的沒錯,有時候他是看電視的,但是不是文月想象在他那個虛擬的豪華的住宅看的,而是晚上沒事的時候,他們就在“九號公館”前麵那個小飯店門口看,她說的那個《蝸居》自己是看過幾集的,都是說房子的事,好像和自己關係不大,所以也沒在心,現在見文月問自己這個,穀子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就說:“那個我是看了一點,不過總是斷斷續續地,也沒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