鱺麒戀戀不舍的離開荷池,餘光瞥了一眼,發現池底有條豔美的紅魚,近尺長。
椒房殿外的侍衛聚集了近百人,排著整齊的隊,分列在殿前。
隨著李廣大呼一聲“參見皇後娘娘”,他們悉數跪身行禮。
鱺麒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同時跪拜,有些不適應,卻也覺得十分威風。竊笑著想:“我原來都是給別人行禮,都是被別人檢閱,現在終於體驗到檢閱者的感受了,不虛此行啊!”不由自主的,她就昂起了胸脯傲步向前,傷腳也不瘸了,剛上階梯,便聽見裏麵有吵鬧聲傳出來,是兩個女人一唱一喝的責罵:“你再不讓這兩個奴才放了我,小心先帝從玉棺裏出來責打於你!”“徹兒,聽母後的話,快把姑姑放了,有什麼話,都好好說嘛!”“好好說,太後,咱們這話是沒法好好說了!我把女兒交給你們,你們不好好待她,還把她弄傷,現在可好,那邊,嬌嬌還躺在病榻上呢,她的夫君就在這裏和衛小妖精纏綿偷歡起來了,你們對得起她,對得起我嗎?”“姐姐!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什麼叫小妖精,她是皇帝的夫人……”“得了吧!哼哼,不就是個歌妓嘛,她也配當夫人!你們平陽安的什麼心?當我不知道呢,我早就聽說了,她嫌我們嬌嬌沒有生育,熱火朝天的為她的好弟弟搜羅天下美女呢!哼,我看,過不了多久,怕是還想把嬌嬌請出椒房殿吧?”“怎麼會呢?姐姐,你不要多想!徹兒是皇帝,這曆朝曆代,有哪個皇帝不是後宮寵妃三千,他隻不過要了一個衛子夫,你何該這般氣惱呢?”
是張湯跑了進來。
“娘娘,您乃萬祥之身,萬萬不可去碰奴才的罪屍?保重鳳體要緊呀!”張湯的語氣焦急而堅決,竟跪下去,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是呀!娘娘保重!”娟軻勸了一聲,帶著宮女們齊齊跪下。鱺麒怏怏的收回了手,看看地上,跪著一幹人,似乎她就不該去碰那席白布。感覺對這件事不方便插手,她又回到梅園,去找秋秋和那隻不能確定“身份”的貓。
“抓刺客!”
就在她剛剛看到秋秋時,一群禁衛軍湧過來,圍住了她們。
一名頭盔上插著羽毛的中年武士跑上前來,單膝跪地,向鱺麒說:“啟稟娘娘,有刺客,我等護衛娘娘回宮!”
路上,鱺麒得知,這說話的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李廣。
回到椒房殿,李廣剛要離開,怱然二十幾個長樂宮禁衛軍在趕了過來。
“程衛尉怎麼到未央宮來了,還帶著禁衛軍?”李廣高聲質問。長樂宮的禁衛不該披甲帶刀的出現在這裏。
衛尉程不識沒理會他,徑直走到鱺麒跟前,行禮:“微臣叩見娘娘!”“平身吧!”鱺麒淡淡說道,暗中盼著這些人都趕快離開。
程不識並不起身,繼續說道“啟稟娘娘,臣是奉了太皇太後的法旨,前來捉拿宮女秋秋的!”“捉拿秋秋!為什麼?”鱺麒有些吃驚。“據報,她私藏太皇太後寵獸歲兒,所以,老太後命老臣前來捉拿於她!”“藏了一隻寵物就這樣興師動重的來捉人?不會這麼簡單吧?”鱺麒看了看秋秋,她似乎很害怕,抱著小貓往她身後躲。
鱺麒以為皇後想要留下一個人不是難事,便告訴程不識:“秋秋是我的人,我不許你們捉她!”“娘娘!”程不識生硬的喚了一聲,執意要求:“請娘娘不要為難老臣,臣也是奉命行事!”見程不識無視皇後的命令,李廣怒了,高聲嚷道:“好你個大膽的衛尉,連皇後娘娘的話都敢不聽!我李廣倒要看看你長樂禁衛的氣焰有多勝。”他的話音一落,護送皇後回宮的幾百禁衛軍不約而同的向前跨了一步。“李廣!”程不識怒視著他吼道“我在請示皇後娘娘的意思,幾時輪到你插嘴了!”“我不插嘴,你還想連皇後娘娘一起綁走了不成?”“休要汙蔑!娘娘乃我大漢國母,萬人景仰,你敢大言不慚妄說‘綁’字,到底是何居心?”“我是何居心?我的居心就是保護皇帝、保護皇帝的親眷、保護未央宮!”李廣越說聲越高,“嗆啷”一聲,抽出了寶刀。幾百未央禁衛“嘩”的又上了一步。眼見著兩股軍將之間的戰爭將要暴發,鱺麒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準備阻止這場惡鬥,就聽一個人冷冷的說道“我看誰敢動!”隨聲一看,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已經架在了李廣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