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歎一聲,轉過頭來,婉和的對鱺麒說:“嬌嬌,你若不想走,就留下吧!勸勸皇帝,不要太嬌縱寵臣!母後累了,這就回了!”
“我不想走?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鱺麒心說,笑笑,把雙手抽了回來。
太後對皇後難得的含蓄和乖笑較滿意,亦是笑著,揚起她略有些尖的下頦出殿去了。
目送她腦後那一大團竹筍樣高尖的發髻,像是很容易把人牽向地球引力,鱺麒暗暗替她叫累。
太後的侍衛跟著她離去,皇帝的侍衛這才輕邁著步履、排著整齊的縱隊走出殿門,先前誠惶誠恐的宮女們也俯身告退了,昭陽殿清靜下來。“娘娘也請回吧!”韓嫣扶著佩劍站到鱺麒身側。“我……”她想說“我本來就要走的!”“不可對皇後不敬!”麒鱺輕輕說了一句。韓嫣趕緊低下頭向鱺麒示了一禮,退著,離開她三步遠。“他這不是對皇帝很恭敬嘛,太後為什麼要說他對皇帝無禮,想必是借篷使風吧?”鱺麒對韓嫣的好感從見他第一眼就滋生了,這種感覺很微妙,隻在高三那年有過一次,是見了朝思暮想的國際巨星戴西的時候,他們倆個都帥得眩目,似乎有點像。
她呆呆看著韓嫣,深記於心。
“嬌嬌!”麒鱺的呼喚隨著青銅編鍾脆嗡嗡的聲音一起傳來,驚了她的思緒。
“你叫我?”鱺麒努力的笑笑,企圖掩飾剛才的心思,臉頰卻一陣陣發燙。
望著她紅撲撲的雙腮,麒鱺隱約有些醋惱,她如此春桃綻放、欲蓋彌彰的為了誰?
看了韓嫣一眼,他對鱺麒說:“子童,聽說你前幾日是為救宮女秋秋而傷,其善可褒!不過,身為皇後,你身下有一國的百姓,更應注意風雅、安詳,今後,再不可做這駭人聽聞的舉動!近來宮內有些風雲,你還是去長公主府上暫居些時日吧,日後,朕泒人接,你再回來!”
胸中藏著洶湧風暴,他卻淺淺一笑,告訴她:“否則,就不要再踏回這未央宮半步,去吧!”
鱺麒轉身便走,心中納悶:難道他留我下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關懷的話麼?他就不怕身邊那個夫人吃醋?
“鐺——”又是一聲鍾響,在冷清下來的宮裏像炸了枚炮彈。鱺麒眼皮跟著一跳,這是那無人敲擊的編鍾第四次響起了吧,難不成古代真的有鬼?嗬嗬,自己這是怎麼了,入漢隨俗麼,居然也開始迷信了!
自嘲著,她下意識的看向青黑色的組合編鍾,一米多高的鍾架上掛著兩排間隔較寬的編鍾,下麵一排,有一玫鍾在大幅度晃動。不安的信號瞬間傳入了鱺麒的眼中,她立時警覺到,鍾在搖晃,可它斜長的影子卻沒有一點變化——有一個隱藏的黑影重疊了鍾影!“娘娘,您請吧!”韓嫣又一次扶著佩劍站到鱺麒身側。“好啊!”鱺麒答應著,腳步卻沒有動,眼神向地麵遞過去,示意韓嫣那邊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