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記憶一向很好,她們記得彼此並不意外。隻是,陌天歌心中存疑,當年這女子與普通修士並無差別,今日卻一直使用腹語,聲音也頗奇怪,從始至終未曾張口說話,難道這五十多年有什麼變故?
不過,她們原本就沒什麼交情,甚至可以說是敵人,這件事她也隻是放在心裏想想而已,不便問出來。
簡單說了幾句話後,三人錯開時間恢複靈氣。
過了一會兒,景行止打完坐,問聶無傷:“聶姑娘,你到此多久了,可有什麼出去的線索?”
聶無傷答道:“大約一日了,在此神識無用,方向盡失,一直未能尋到出去的路。”
這情況與他們差不多。景行止轉頭看了看陌天歌,道:“我們也是如此,不過,我們一路上有清微道友留下來的陣法印記,不知姑娘可曾發現過?”
“那八卦陣圖是你們畫的?”聶無傷蹙起眉頭。
陌天歌答道:“不錯。這麼說來,聶道友這一路上遇到過了?”
聶無傷點頭:“遇到過幾次……可惜我對陣圖並不是很精通,不知究竟如何指向。”
“幾次?我們一路走來,就是按照八卦陣圖的方位,如果道友遇到了好幾次,那說明道友轉了好幾個圈。”
“……原來如此。”聶無傷怔了怔,低聲說了一句,又問,“這麼說,兩位道友還是有辦法出去的?”
陌天歌神情淡淡:“這倒不肯定。誰也不知道這迷霧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這個方向是否正確,在這迷霧之中,神識都會出錯,陣圖也並非完全可信。”
這話並非虛言。陣圖隻能指明方向,並不能指引正確的道路,而且,這迷霧既然會影響神識,會不會也影響其他判斷?他們都不知道。
三人沉默了一陣,景行止道:“兩位姑娘靈氣都恢複了麼?”
“好了。”體內有個小循環,陌天歌如今恢複靈氣非常快。
聶無傷亦點了點頭。
景行止便道:“那兩位對下麵的行程有什麼看法?”
陌天歌沒有立即答話,轉頭看聶無傷,聶無傷低著頭,也沒答話。
沉默了一陣,景行止又道:“兩位,這可關係到我們的性命,若有什麼話,最好現在就直說。”他此時臉上沒有笑,嚴肅地看著她們。
“……我沒什麼好說的。”先說話的是陌天歌,她淡淡道,“坦白直說,我的實力比你們都不如,隻是略懂一些陣法而已,用陣圖指出方向,就是我能想出的辦法。”
景行止與聶無傷都沒答話。安靜了一會兒,聶無傷低啞的聲音響起:“道友有這隻五階靈獸,實力已是不弱,這話著實太謙虛了。”
陌天歌笑笑:“實話而已,靈獸比之修士,相差太多。”
“可道友的法寶,亦是不凡啊。”聶無傷挑眉笑,她的笑看起來都不是單純的笑,先前那幾次,總是帶著嘲諷,這一次,卻是別有意味。
陌天歌當作什麼也沒看出來,微微勾起嘴角:“聶道友謬讚。”
聶無傷又繼續說道:“陌道友,聽說,令師與令師兄都來了天魔山?為什麼你卻是一個人呢?”
陌天歌看了她一眼,平淡道:“他們另有目的。”
“是嗎?”聶無傷又笑,這一次的笑,終於有了嫵媚的感覺,卻顯得有些陰沉,“陌道友……是聯係不上他們了吧?”
話音一落,陌天歌沒動,景行止的劍卻“唰”一下出鞘,劍光逼近聶無傷。
聶無傷卻沒動,抬頭向景行止微微一笑:“景道友,這是做什麼?你與玄清門並不相幹吧?”
景行止目光如冰,冷冷道:“我與鬆風上人更加不相幹!”
“嗬!”聶無傷仍然無視懸在她麵前不動的飛劍,道,“聽說陌道友如今已經有了道號,幾十年前初見道友之時,著實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道友不愧是靖和道君的高徒。”
陌天歌坐著沒動,依然回了那一句:“聶道友謬讚。”
“說實話,”聶無傷望著陌天歌,神色漸冷,“對於陌道友的天資,我並無嫉妒,可對陌道友的經曆,卻是嫉妒不已。”
“……”
“名門弟子,元嬰師父,還愛徒如命……道友的命可真好……”說到最後,聶無傷目光已不是在看陌天歌,笑得有些恍惚。
景行止神色動了動,劍光一晃,收了回來:“聶道友,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稍微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