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運氣一向不怎麼好,可這一次,是從所未有的倒黴!
鬆風上人,天極第一元嬰後期修士,在他的麵前,自己不過是任由其拿捏的螻蟻而已!可她實在不甘心,剛剛邁入高階修士的門檻,前程大好,又……又與秦羲情意相投,正是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她如何能甘心就此隕落?
“前輩意欲何為?”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陌天歌最後卻平靜地問。
鬆風上人陰冷的聲音從黑雲中傳來,問的竟然是:“小丫頭,你便是秦守靜的心上人?”
陌天歌一怔,這……鬆風上人如何知曉?!
同時麵現驚色的是聶無傷,她看了看陌天歌,滿腹疑問,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恭敬而小心地對鬆風上人說道:“師父,這……不可能吧?”
“哼!”鬆風上人十分不悅地冷哼一聲,一道勁風襲麵,“啪”一聲結結實實打在聶無傷的臉上,留下一道顯目的紅痕。
看到這一幕,陌天歌與景行止都皺了皺眉頭。他們都沒料到,這位鬆風上人,對自己的徒兒竟是如此心狠,不過一句話不合心意,就要動手。
聶無傷不知是被打慣了,還是個性本就如此,被打了這一下,卻是一聲也不出,連伸手捂臉的動作都沒有,隻是低下了頭。
“你敢置疑老夫?!”
聶無傷低著頭平靜地答道:“不敢,徒兒隻是覺得驚訝。”
“哼!你知道什麼!”這鬆風上人在外人麵前對自己的徒弟,仍然毫不掩飾厭惡之意,語氣極其不耐煩,哪怕對陌天歌這個仇人之徒,都沒有這般。
陌天歌與景行止對看一眼,兩人都蹙起了眉。這對師徒的關係……也太詭異了些。
“前輩。”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景行止開口,恭聲問道,“請恕晚輩多話,以那秦守靜的性子,怎麼可能有什麼心上人?前輩莫不是誤會了?”
沒想到在鬆風上人麵前,景行止竟會為她開脫,雖然未必有用,陌天歌亦生了一分感激之心。
可惜,鬆風上人一點也不客氣,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小子,此事與你古劍派無關,你還是別自作聰明的好,否則的話,老夫可不會看元瑛老兒的麵子!”
殺一個結丹修士,對鬆風上人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料想那古劍派的元瑛劍尊,也不會為了一個結丹後輩而尋鬆風上人報仇,就算這個結丹後輩再有天分也是一樣。景行止心中清楚無比,聽得此話,緊了緊拳頭,卻終是沒再說話。
鬆風上人那無形的目光,又落回了陌天歌的身上。雖然眼前這個元嬰後期修士根本沒有形體,可陌天歌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這股威勢。
“前輩!”在這種威勢之下,她選擇了先開口,“前輩究竟有何指教?”
“秦靖和的徒弟,我如何敢指教?”鬆風上人譏諷道,隨後傲然,“你不必心存僥幸,老夫之前恰好遇到秦靖和等人,你那師父明白地對別人說,秦守靜已有心上人,也是他的徒弟,那秦守靜又說與你在此失散了,甚是焦急——想來他的心上人,除了你,也不會有別人了吧?”
聽得鬆風上人此話,陌天歌卻是心中一喜。這麼說來,守靜師兄與師父已經會合了?那她就放心了,有師父在,守靜師兄必然無事。
想到此處,雖說眼前形勢對她而言仍然是個死局,陌天歌心情卻好了起來,她笑了笑,對鬆風上人道:“既然撞到了前輩手裏,晚輩也沒什麼好說的。不知前輩要如何處置晚輩呢?”
她反常的輕鬆,讓鬆風上人有些疑惑:“你不怕?”
“怕又怎樣?”陌天歌淡淡說道,“怕了前輩就會放過我麼?這種白費力氣的事,晚輩一向不做。”
黑雲安靜了一會兒,裏麵傳來鬆風上人的笑聲:“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倒是有趣!可惜啊可惜,偏偏是秦靖和那老匹夫的徒弟!”話音一冷,陰笑道,“秦靖和的關門弟子,秦守靜的心上人……哼哼,真是老天助我!若是殺了你,那兩人必定痛不欲生吧?”
鬆風上人陰森森的聲音,讓陌天歌背後起了一陣寒意。她定定神,卻道:“前輩高看我了,晚輩的師父與師兄,都是道心十分堅定之人,晚輩若是死於非命,也許他們會傷心一會兒,可對修士而言,最重要的還是仙途,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句話並不僅僅隻是開脫,也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她若死了,師父和守靜師兄當然也會為她傷心的,可是,他們都是修士啊,對修士而言,有什麼比大道更加重要?再傷心的事也會過去,隻有大道是無上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