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四人不再多言,施展遁術飛快離開。
“轟!”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岩層一陣晃動,沙石“沙沙”落下。
“轟!轟!”聲音更大了,估計那兩位元後修士的鬥法已經白熱化。
又一塊岩石落下來,走在最前麵的聶無傷衣袖一揮,將岩石擊粉粉末,片刻也沒有停留。
陌天歌跟在後麵,總覺得有點不對。
都說元嬰修士初步具備了移山倒海之能,但是,這山是小山,海也隻能是內海,現在這動靜未免太大了。那上古大派選中此處作為秘密庫房,怎麼可能這麼脆弱呢?
“沙沙”之聲越來越大,前方的聶無傷猛然一停,愣在那裏。
“怎麼了?”緊跟著停下的陌天歌問。
聶無傷臉色蒼白,指著前方:“路斷了……”
前方不遠處,溶洞截麵而斷,沙石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秦羲釋放出神識,片刻後,沉聲道:“風沙城緊靠西嶺山脈,剛才必定是山體坍塌了,要從這裏出去,除非把半整山打穿。”
打穿半整山,這並不是不能做到,但需要的時間,就不是一時半刻了。
景行止道:“要不原路返回?趁著他們兩人動手,我們趕緊出去就是了。”
聶無傷搖搖頭:“我師父看到我們,一定會選擇攔住我們的。”她苦笑,“我背叛了他,又知道他太多秘密,他不會放過我。”
這一點,陌天歌毫不懷疑,鬆風上人一貫睚眥必報,他的仇人中,秦羲就罷了,靖和道君其實隻是與他言語不合,他就一直記恨到現在,何況聶無傷偷了他眾多寶物逃走。
“你們走吧,”聶無傷扭過頭,看著地麵,“如果沒有我,你們還有機會逃生。”
她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此時此刻,聶無傷的心中充斥著難以言說的悲涼。當年,她逃離天極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喪生於南海之中,自暴自棄,隻求有生之年能嚐到自由的滋味。後來,在雲中遇到陌天歌,堅定了問道之心,終於成為一個正常的人。如果可以,她不求長生,不求飛升,隻要痛痛快快活得像個人。可她知道,師父不會放過她的,在師父眼中,逃離他的身邊,就是背叛他,何況還偷走了他那麼多的寶物。他一定會抓住她,懲罰她的背叛,就像娘一樣……
其實,她記得母親是什麼樣子。她生下來的時候,師父在閉關,出關之時,她已經三歲了。那個時候,懵懂無知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是那樣虛假,直到有一天,師父出現,娘突然消失了。
她記得,這些事,她一直記得。師父殺了娘之後,沒有殺她,但也沒有管她。她不知道死亡是什麼,當然也不知道娘親永遠回不來了。她哭了整整一天,後來,餓得受不了了,就自己找吃的。許多天後,師父又出現了,看到她還活著,才將她帶回洞府。
這些事,她一直不敢回想,就假裝自己忘了。
對師父來說,她是背叛的證據,她活著,隻能卑微地活在他身邊,讓他報複娘親當年的背叛。
耳邊忽然傳來尖銳的響聲,她從回憶中回過神,一轉頭,卻看到景行止正馭劍削向石壁。
“幹什麼?”
景行止瞟了她一眼:“當然是逃命了。”
啊?她愣住了。
景行止沒看她,專注地削著石壁,嘴裏嘀咕:“我可沒有把犧牲同伴的習慣……”
一旁的秦羲亦召出三陽真火劍,向她微微笑道:“聶道友,對令師來說,我是必殺之人,他同樣不會放過我的。”說罷,三陽真火劍亦削向石壁。
剩下陌天歌,拍了拍她的肩,沒說話,也去幫忙了。
聶無傷愣愣地看著他們,漸漸地,眼角濕潤。
“還愣著幹什麼?快來幫忙!”景行止叫道。
她笑,抹掉眼角的濕痕,走了上去。
四個人一齊動手,岩壁飛快地被打出一個洞。不多時,已經打出了長長的一條通道。
打著打著,秦羲忽然停下:“不對。”
見他神色凝重,陌天歌不解:“怎麼了?”
“有古怪!”秦羲道,“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傳過來了。”
陌天歌一怔,施展煉神訣,鋪開神識。
確實有一股詭異的氣息,似乎就是從庫房散發出來。陰冷、灰暗,隻是神識觸及,便覺得寒毛直豎。
這股氣息擴展得很快,比他們的遁術猶有過之,很快地漫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