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霜魔君帶著天渲紅綃離去,他們四人重新坐了下來。
秦羲手指一彈,施放出一個隔音結界:“有什麼想說的?”
“他們從鬼城弄到了什麼。”景行止敲著劍柄說。這是一個肯定句,而非疑問句。若非如此,他們不會這麼幹脆地出祭廟。留在這裏,夜霜魔君隻要費些魔氣保護那二人不被白虎之息灼傷就好,若是離開,那可就是殞命的事。
秦羲看看聶無傷,又看看景行止,道:“你們是不是想做些什麼?”
這兩人,一個沉思,一個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都不想就這麼了結。
聽得這話,景行止嘿嘿一笑,拍著秦羲的肩,道:“難道你甘心?說不定真能從他們手上拿到什麼寶貝出去呢!”
秦羲卻瞟了眼中間的白虎:“那你放棄了?”
“……”景行止收回自己的手,唉聲歎氣,“我哪樣都不想放棄,可總要有所取舍。”難道他指望自己得到白虎傳承,然後大殺四方,瀟灑地出去?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傻小子,整天白日做夢,想得機緣,要先保住命。
“不管他們。”秦羲說,“我說過,我會搬救兵,我們在此等候就是。”說罷,盯著景行止。陌天歌不必說,聶無傷他不便多管,這話就是警告景行止,不要亂來。
景行止還試圖辯解:“你的傳訊符傳得出去嗎?就算能傳訊,如何解釋這裏的情況?”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法子。”秦羲淡淡說罷,便不再多言,閉目打坐。
他損失了一滴精血,要費一番功夫才能修養回來。
見陌天歌也盯著自己,景行止無奈地一攤手,也繼續修煉了。不走就不走吧,反正他又不是鬆風上人,跟仙盟的人沒仇,不怕他們來先把自己幹掉了。
四人重歸沉默,陌天歌對飛飛傳音:“你真能把白虎弄走?”
飛飛一邊甩著尾巴,一邊昂著腦袋:“等著瞧就是。”
夜霜魔君離開後,外麵始終很安靜。假如他們動用武力殺出重圍,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他們的猜測是對的,紅綃從鬼城中弄到了什麼寶物。
隻是,陌天歌覺得奇怪,為什麼鬆風上人跟他們一樣袖手旁觀?他們是因為有後手,鬆風上人呢?就算他安全地等到仙盟的人破了鬼城,又如何能保證自己安全脫身?對他來說,仙盟的人比那些鬼修還危險。
這般想著,外麵似乎起了騷動,一轉頭,其他三人都睜開了眼睛。
“什麼情況?”陌天歌低聲。
秦羲凝神,片刻後道:“有人來了。”難道是仙盟的人?
四人都有些緊張,如果是仙盟的人,他們就得救了。
但沒多久,四人一陣失望。三個人,為首元後修為,皆是魔修,顯然是夜霜魔君一行人回來了。
夜霜魔君一行回來得特別狼狽。紅綃的抹胸短裙上幾乎都是血跡,白皙的腰身,一塊黑印觸目驚心。天渲好一些,一直收在袖中的假手露出來,似乎也有黑印。夜霜魔君臉色發白,魔氣消耗不少。
一進來,夜霜魔君警告地看了他們與鬆風上人一眼,吩咐天渲:“把魔息丸拿出來。”而後,一揮紫緞,將白虎之息隔絕,將紅綃安置其中。
等她做完這些,天渲卻始終沒動。夜霜魔君扭過頭,望著他:“怎麼?”
天渲淡淡道:“霜兒,就算能救回她,我們如何能帶她出去?”
夜霜魔君一怔,慢慢地站起身來,定定地望著他:“你……你要我放棄紅綃?”
天渲移開目光,道:“我們已經沒有餘力了。”
夜霜魔君不語,她隻是默默地看著天渲。直到紅綃咳出一口血,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城主……”紅綃抬起頭,神色哀傷卻堅定,“你們走吧,我的傷已經好不了了。”
“不要說這些話。”夜霜魔君的神情立刻堅決起來,望向天渲,“魔息丸。”
天渲卻沒動彈。
夜霜魔君再度說道:“魔息丸。”
她的聲音始終平靜,卻一次比一次堅決。
天渲終於歎息一聲,取出一枚丹瓶,拋了過去。
夜霜魔君接過,正要取出丹藥,忽地頭頂一黑,一道強大的力量罩了下來。
她一揮手,一道寒冰魔氣從袖中揚起,頂住了那道力量。正要扭頭,在紅綃“城主——”的喊聲中,她全身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