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自己身邊的華光逐漸消散,哈雷迪克也得以能夠看清身邊的一切。這裏已不再是那到處爬滿流著沾黏的唾液,兩眼閃著綠芒的鬥魔犬以及各種雜物桌椅無序傾到的屋子裏。這個大約有一個廣場那麼大的空間裏望眼看去,無論上下左右都被一麵巨大的純白色壁板所阻,仿佛就如同進入到了一個巨大而且密封的盒子裏。
在這個奇怪的空間內,除了與哈雷迪克一同進來的騎士、傭兵以及那名巫師之外,還另有大約幾百餘人,從衣著來看他們應該是這個領地內的居民。
這些平民大多身上都帶著大小不一的傷口,麵容憔悴,眼神無序而且驚恐,穿著與那些傭兵相同衣飾的戰士們以及一些祭司正穿插於這些領民之間照顧著這些被異界魔獸所驅趕出家園的難民們。
五六大歲的小孩站在自己媽媽身邊放聲大哭,而他遭到鬥魔犬襲擊而受傷陷入昏迷的媽媽已無法將自己的孩子抱入懷裏進行安撫,父親則是看著已經滿頭是汗的祭司治療著自己的妻子,而自己卻隻能在一旁焦躁無助地踱來踱去。
除了傷員之外,其他幸運躲過鬥魔犬襲擊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女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綴泣,男人們不是纏在傭兵身邊打探消息就是一個人獨自站在一角,茫然地望著前方那麵純白的壁板發呆。
哈雷迪克等人的忽然出現,立即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紛紛圍上來想要知道現在外麵的情況如何,而當他們看到手臂鮮血淋漓,麵色青紫的品欽時立即慌張地一通亂叫起來:“艾倫先生!”
“巫師大人,怎麼會這樣!”
“你們這些傭兵怎麼沒保護好巫師先生!”
“快!快!快叫祭司過來!”
一名中年祭司排開眾人來到品欽身邊,他先用技法暫時止住了血液,然後拿出藥水以及草藥開始為巫師療傷。
一名傭兵走到湯姆身邊,看了一眼正在接受祭司治療的品欽對傭兵頭子說道:“頭,這是怎麼回事?外頭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湯姆將身上的護甲脫掉,接過一名祭司遞過來的藥水將其塗在自己身上的傷口上,搖著腦袋回道:“壞壞壞,壞透了,到處都是那些狗娘養的的雜種,我們現在已經徹底出不去了。”
“該死的,那該怎麼辦才……咦,斯蓋拉、懷特和弗林怎麼沒跟著一起回來?”
“死了。”湯姆一邊擦拭著傷口一邊隨口答道。
“是麼,總算來了個好消息。”傭兵吐了口氣繼續說道:“分錢的人又少了三個。”
“少說這些廢話,快過來幫把手,我的背後可被那些狗娘養的雜種給傷得不輕。”湯姆將治愈藥水丟到傭兵手裏,指了指自己無法擦拭到的背後傷口說道。
傭兵將藥水小心翼翼地倒在湯姆背脊上那些血肉撕裂的傷口上,抬著下巴略微有點挑釁地看向哈雷迪克與漢隆兩人。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我們的人和你們說過規矩了吧,每人十個金幣,沒錢的話就那身上的東西來抵。嗯!老頭,你這把劍很不錯嘛!拿來給我看看。”
說完將藥水往湯姆身上胡亂一塗,也不擦幹自己那沾滿了藥劑、鮮血和汗漬的手掌,就將著漢隆掛在腰間的騎士劍伸去。
傭兵的話讓在場幾個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漢隆身上,漢隆腰間別著的那把長劍由金蛟蟒皮革所製的劍鞘包裹著,上麵刻有複雜而華麗的雕文,若有博學士在此便可以看出這些雕文刻著的正是達米科追隨人王海納曼一世征服精靈皇朝的故事。劍柄由昂貴的魔法金屬混煉而成,既保證了劍柄的輕盈又保證了它的堅固,劍的護手處被製成精美的鳶翼形狀,隻不過中間應該刻有騎士團團徽的地方,不知被誰用刀子給抹掉了。
哈雷迪克早就看出漢隆手裏那把騎士劍不是凡品,幾次戰鬥下來無論戰況如何激烈,漢隆手裏那把長劍上完全沒有出現任何一點缺口,而且由於劍身是由冷鐵所鑄,每隻被他所殺的鬥魔犬的傷口都有著一層被燒焦的痕跡。若不是考慮到現在自己的身份以及忌憚漢隆的身手,哈雷迪克早就想辦法將這把劍從老騎士的手裏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