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軍中,官兵是平等的,這裏分不出誰是官、誰是兵。
大家宿營了,還點燈熬油“研究事兒”的。那就是官;分青稞了,別人5碗,他們3碗,那就是官。官比兵多操心,多挨累,多吃苦。
就說紅軍的最髙長官一朱德總司令吧,他始終和兵們打成一片。
我在誌丹縣聽老紅軍李群講他眼中的朱德:當兵的穿什麼,他穿什麼;當兵的戴什麼,他戴什麼;當兵的戴氈帽帽,他也戴氈帽帽。他不叫警衛員跟在他後麵,要跟,遠遠的;跟近了,他會說:“你咋了!我又不是犯人!”開飯時,朱老總到各班去看碗,說:“你的菜香不香?我嚐嚐。”見著你背個槍,他就要看看你的槍,問有多少子彈,擦亮了沒有,槍準星怎麼樣,打得髙打得低。李群常見朱老總脫去棉祆,穿著裏麵的白洋布襯衣和戰士們在一塊打籃球。
我所熟悉的老紅軍張雲曉,晚年時,用紀實的詩歌寫他獨特的回憶錄,其中有一首寫朱老總的《背影》:
茫茫草原無垠,
雨後水光晶晶,
一抹斜陽鋪地,
印出三個背影
是搜索的士兵,
在把秘密找尋?
是宿營布崗,
在選擇地形?
一人前麵走,
兩人後麵跟,
走走停停彎腰身,
嘴在嚐,鼻在聞。
我悄悄靠近,
哎呀,是朱總司令!
原來他在揀野菜,
帶著兩個傳令兵。
快送這些野菜,
向值班參謀傳令,
要他通知部隊:
哪樣救命,哪樣要命。
總司令翻托軍帽,
裝著野菜走走,
它連著中國革命, -
它連著全軍命運。
這就是朱老總的逼真形象。
在黎平,紅軍搞到了一些還沒有脫殼的稻穀,可是沒有脫殼工具,炊事員犯了難。肩恩來聞知後,就動員大家齊動手,用石頭、用瓦片、用雙手搓米1而且規定每個人要脫出,夠3頓飯的米來。大家都去搓米,周恩來也找了兩個瓦片,領了他自己的那份稻穀,就在這瓦片上搓起來。警衛員想替他幹,讓他騰出時間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周恩來說:“我提出讓大家動手搓,自己怎麼能不搓呢?”
在過草地的最後幾天,糧荒嚴重。周恩來叫警衛員把自己僅剩的一點青稞麥全拿出來,分給大家泡水喝。聱衛員懷疑地說:“那以後你吃什麼呢?”周恩來回答:“有同誌們活著就有我。隻要多留一個革命同誌的生命,就給革命事業增加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