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則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地進入一中。這並不意味著我自視清高,這種不願意隻是因為一個簡單的原因——我是自費生。那一年的中考,我的分數距一中的分數線僅一分之遙。在我麵前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上一中,當一個自費生;二是上六中的重點班。對於靠小聰明在小學和初中過慣了逍遙自在生活的我來說,自然是寧願在後者繼續我輕鬆的日子,也不願意去一中過那種“萬人之下,無人之上”的悲慘生活。
不料薑還是老的辣,老爸火眼金睛一下就識破我的陰謀詭計,不由分說將我“刺配”一中。
去一中的第一天,老爸對我進行了深刻的愛國主義教育,痛斥了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條條大路通羅馬”的無恥讕言,尖銳而深刻地指出“唯有上一中,才能上大學;唯有上大學,才能叫我爹”這一被我忽略的刻觀的卻是鐵一般的事實。以致於我進入一中的大門時,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情懷。
相識
一中的男女宿舍樓是麵對麵的布局。我費了N牛N虎之力安頓好自己的床鋪後(N等於正無窮),就在樓下與其它新生一起吹牛皮。幾個人邊吹邊看那些手忙腳也不閑的學生和家長們亂成一團地搬東西。
這時我注意到一個佷特別的女生……喂!別叫我色鬼!我還有下文呢!之所以說她“很特別”是因為……唉呀,不是長的漂亮,你好好往下看麼!是因為她隻有自己一個人,並沒有父母護駕。這使得她在一大群人裏很特別——至少在我眼中如此。
一縷長發有些俏皮地飄在額前,她緊咬著嘴唇,背著一很大的鼓鼓的背包,左手拎著一個保溫瓶,右腳邊還放著一個旅行包。她把右手放在胸前,顯然是被沉重的旅行包勒得手疼。正在我看著她的時候,不提防她無意的一抬頭,兩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有些好奇地看著我,嚇得我慌忙做“環顧四周”狀,躲開她的目光。
幾個人見無事可做,就都回寢室了。我在寢室裏休息了一會兒,想起老爸曾下過聖旨,叫我安頓好以後給家裏打個電話。於是就又下樓去打電話。
當我走出宿舍樓時,竟然發現剛才那位女生居然還在那兒站著!她一看到我就使出了我一向都招架不住的“可憐巴巴”神功。我還掙紮地想用“不管我事”心法抵擋,無耐功力尚淺,敗下陣來。在她目光注視之下,我隻得放慢腳步,走到她麵前。
“嗯……”我不知怎麼開口。
“你好!能幫幫我麼?”她倒是挺大方的。
“行。”我拎起那個大得見了鬼的旅行包(真重!)。
“謝謝你!”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打斷了。
“走吧!”我麵帶微笑地說,心裏卻在想這包裏到底是不是黃金,要不然怎麼這麼有曆史沉重感。
就這樣我和她一塊兒走進女生宿舍樓(開學第一天,自然允許男的出入,不然那麼多行李都叫女生自己搬上去?)。她走到一塊黑板前查看自己的寢室在哪裏,我則站在她後麵傻等。過了一會兒,她一臉滿意的表情走到我麵前。
“找到了?”我隨口問道。
“嗯,找到了。”她笑著說:“在頂樓。真是麻煩你了!”
“沒關係。”我表麵上毫不在乎地笑著其實心裏在滴血。
老天爺保佑我安全地,體麵地(就是說沒有踉蹌的可憐樣)到了頂樓。一進她的寢室便有人假模假樣地請我喝水。我連聲說不用不用。而她則頭也不回地直奔一個空鋪去了。我說就這樣吧,我走了。然後逃似的往樓下跑去。
我走出女生宿舍樓大約五六步之後,不知為什麼抬頭看了看。這一看可了不得了,正好被趴在窗台上的她逮個正著。她衝我揮了揮手,叫道:“謝謝你!”我連忙也衝她揮揮手……
早上10:30,我來到教室。裏麵已經有一些人了,我邊找位子邊細細打量這些將有幸與我同班的人。嗯,這個人一看就像書呆子……那個女生長得真像張信哲……咦?這邊有個女生怎麼在衝我笑?雖說我長得佷削瘦,哦,不對,應該是佷瀟灑。那也不能太執著的看著我呀。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不對,這人有點兒眼熟!我仔細一看,差點兒從高54。80(我是白癡)cm的椅子上掉下來。原來是那個“頂樓姑娘”!她竟與我同班!我想不能示弱,於是回敬了一個更燦爛的微笑。
當天下午,我直到看到老爸氣勢洶洶地走進寢室時,才想起忘記打電話了。於是,他又一次找到了我企圖躲避人民民主專政的證據。
就這樣,我和她成了同班同學。
後來知道,她叫小靜。
了解
不知各位能否想象一下:我這麼一個從小不好好學習,隻天天玩物(不喪誌),卻經常考得第一的人因該有多麼目空一切。可是到了一中我才知道和別人比起來真可謂“小巫見大巫”,“駑馬並麒麟”,“寒鴉配鸞鳳”,“螢蟲之火比皓月之明”,“雞立鶴群”……往下就不一一列舉了。
我這麼一個自費生,排在全班42人的第39名!(不過,還好有另外三位“受苦受難”的“貧農兄弟”與我同在。)我那顆高貴的頭顱也隻好低了下來,因為我知道對大人來說MONEYISTHEWORLD,而對學生來說就是ACHIEVEMENTISTHEWORLD。(眾讀者:敢用鳥語!扁他!)(哎呀!各位好漢,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