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她都下定決心給父母要錢,可最終還是斷了這個想法,並發誓不再提及此事。
當她再次走過飾品店的時候,僅不住不無留戀的往裏張望,中年男人叫住了她。
“來孩子,這是有人送你的,錢付過了”
她不知所措,伸出雙手捧過了它!
就這樣,他心裏的一絲牽掛開始了,他比她高出兩個年級,現在已是高二的學生了,他聰明,學習成績優秀,還是年級的學生會幹部。他不能經常碰到她,可還是處處關注著她,他知道她的名字叫“楓葉”,在隔壁學校讀初三,他不懂得什麼是愛,可她眼神中的“無奈”或“無助”深深吸引著他,使他充滿了好奇。
第二年,她如願以償考入了這個小縣城最好的一所高中,也就是他所在的學校。她單純,好學可也會時時能感覺到這種善意的關心與幫助!
他叫瑞,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時光飛逝,轉眼一個學期過去了,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自己理想的大學:武漢大學。
“瑞,你覺得理想嗎“
“嗯,還行”
“我要能考上肯定高興死”
“嗯,楓葉,我……”
她為他高興,狂歡,那張憂鬱的臉上少有的笑容綻放的那麼美麗動人。可他卻心事重重,在這一刻要保護她的念頭那麼強烈,他明白了,自己在深深的愛著她,怕錯過她,甚至有一種衝動想緊緊的抱著她,可她還那麼小什麼也不知道,他又怎麼忍心傷害她!
可我舍不得
有一個人,是廠裏的工程師,娶了廠裏最美的那朵花。大家都說他好福氣。他也開心,對妻子很好。那年臘月,他妻子肚裏有了,突然想吃魚,想得要命,就哽咽出聲。那麼冷的天,到處白茫茫一片,北風刮著天幕,揚落鬥大的雪花。工廠附近河裏結的冰上都可以走人。他默不作聲出門,問丈二摸不著頭腦的鄰人借了漁具,到河邊,先搬石頭在河麵上砸,砸開洞,掀開厚厚的冰層,赤腳下到水裏,忙乎大半天,弄回幾條小手指頭粗的雜魚兒,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做出碗熱氣騰騰的魚湯,然後一點點喂給他妻子喝。
他們有了孩子。他們很恩愛,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六年後,文革突然來了。運動迅速升級,他淪為右派,整天被批鬥,每次都被打得奄奄一息拖回家。按說,他妻子更應該關心他,可他妻子卻立刻與他劃開立場,宣布她是在他淫威之下不得不忍辱偷生嫁給他。為表明決心,還咬著牙用鐵棍敲斷他的腿,並拋下孩子,毅然離婚嫁給那位滿臉橫肉的工宣隊長。
他想死。他之所以沒死,是因為他妻妹,那個模樣難看臉上有塊胎記的女孩常偷偷拎著食物跑來看孩子。他也問過妻妹,做人可以不記恩情,咋可以這般惡毒?他妻妹喊了一聲,姐夫,就泣不成聲。
他與他妻妹結合了,在困窘中相濡以沫。時間慢慢蠕動,很快,就是十年之後。他已成為廠裏的總工程師,一個卓有成就的科學家。孩子也懂了事,有時難免對生母口出怨言。他告訴孩子,莫恨媽媽,人難免犯錯誤,人難免身不由己,人也都應該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此時,孩子的生母過得並不好。她與工宣隊長生的孩子得了佝僂症。工宣隊長因為頭頂光環的失落整日對其大打出手。她與工宣隊長離婚,一個人帶著孩子,靠在菜市場擺一個醃菜攤艱難地度日。他托人送去一些錢,但錢分毫不少地退了回來。就這樣又過了一些年,他現在的妻子突然病重,他守在床邊無微不至地照料她,幾天幾夜沒敢合眼。他牢牢記住她曾經的恩情。她突然眼淚滂沱。他慌了神,問怎麼了?她卻抽泣起來並不斷地罵自己不要臉。
原來,他當年被批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工宣隊長看上他曾經的妻子。她怕他被打死便答應工宣隊長的要求,卻在私底下委托妹妹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