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路上還比較清靜,小攤鋪陸續開了門。
爐灶擺好,熱水燒開,洗幹淨的碗筷以及用各種罐子裝好的調料擺的整齊。
趕公車的上班族匆匆坐下,老板邊招呼著邊麻利的抓了一把餛飩扔進沸水裏。
李森瀾趿了雙拖鞋,背心叉子外麵隨便罩了件帽衫,帽衫拉鏈也不拉好,搭著條沙灘褲就這麼晃晃蕩蕩的往麵攤前一坐。嚷道,“大媽!麻醬麵!快點兒,餓死我了。”
很快就有人應了一聲,沒幾分鍾,撒著蔥花冒著熱氣的麵條放在了李森瀾麵前。一個胖胖的係著圍裙的女人笑道,“好幾天沒見著你,又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往嘴裏塞了一口麵,李森瀾說,“您要沒見著我,那就是我睡過頭,沒起得來。”
“你啊……換個時間正常點的工作吧,年紀輕輕,不要熬夜搞壞了身體。”
他們住的這一塊兒算是城市裏的貧民區,周圍也都是破敗掉漆的房子。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不管你什麼職業,也不管你活的像人像鬼,大家誰都不會去品頭論足。因為這群人隻忙著讓自己活的好點兒。
李森瀾經常來她這兒吃早餐,兩個人在一個樓,經常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偶爾聊上兩句,也就比其他人相較而言熟悉一些。
嗯嗯啊啊的應付著,李森瀾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待人家要走時,像是想到什麼,趕緊把人喊住,從兜裏掏了兩張紅票子過去,“這是這個月的早餐錢,大媽您拿著。”
“你上個月也給了,可統共也沒來吃幾頓啊。哪用這麼多?”
“您拿著吧!”李森瀾一手拿著筷子扒拉著麵,含糊說道,“陳盡有時候也會來吃,我和他兩個人呢。”
“那也不用這麼多啊……”
“哎呀,拿著吧。別瞎客氣了。”李森瀾不耐煩的往她手裏推,“就這樣了啊,我走了。”
“誒!森瀾!”沒把人喊住,她搖頭歎氣,像是沒轍,“這臭小子……”
吃飽之後,倍感精力充沛的李森瀾雙手插著口袋,吹著口哨,打算去菜場再買點菜。家裏冰箱空了好久,導致連續吃了幾天的泡麵。沒辦法,懶。
下午還得去上班,再加上昨天那件事兒,多犒勞一下自己,當做精神安慰好了。
李森瀾有一份比較特殊的職業,經常需要晚出早歸。
在本市一家著名的陪`客會所,他是那裏的常駐人工作人員。
按說他這狗屎脾氣,能連做好幾年還這麼安穩真是個奇跡。不過凡是見過他工作模式全開的小夥伴都表示李森瀾就是一人格分裂,對自己看得順眼的客人那叫一個溫柔周到。
眾人紛紛豎大拇指:什麼叫職業素養?這就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某人長得真的很不錯。
所以在這個看臉的社會,漂亮臉蛋是非常占便宜的。
大家都知道李森瀾在會所做的如魚得水,卻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待這麼多年。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原因,在這兒他們有一個共識:永遠不互相打探,彼此唯一的目標就是——錢。
拎著兩袋子食材從菜場插了條小路回家,經過小區空地的時候,一群屁孩在那裏又跳又鬧。這邊孩子多,偶爾三更半夜也能聽見童稚的嗷嗷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