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孫大哥留下斬情救治,我還需盡快告知義父防備那些惡人。”

“哦?準備何時啟程啊?”

“就明日吧,情兒身子好轉,我便放心了。”

孫思邈點點頭,道:“那柳兄弟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孫大哥,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所需,小弟願效犬馬之勞!”柳霆軒神情激動的繼續道“情兒就請孫大哥代為照顧一陣子,我一定盡快回來接她。”

二年後,即隋開皇二十年的一天,仍舊是五台山下的那條小路上,一支帶著儀仗的人馬,氣派非常的行進著。領頭的使官高冠華服,騎著一匹棕紅色駿馬,隨從們鳴鑼開道,附近的村民聞聲而來,大人、孩子都瞪大眼睛看著這熱鬧景象。

那隊人馬來到山腳下孫思邈的茅屋跟前,停了下來,從屋裏走出一個清秀俏麗,麵色雪白異常的女娃兒。“各位官爺,來此何事?”使官傲然道:“請孫思邈,孫處士上前接旨。”

這女娃兒正是華斬情,她體內之毒雖仍未祛盡,但二年來毒質已受控製,未再發作。孫思邈端著一碗湯藥由茅屋內走出,斬情上前接過湯藥退到一旁,孫思邈柔聲道:“情兒,趁熱喝了吧。”言罷,轉身看向使官,拱手道:“不知大人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

使官翻身下馬,身旁隨從低首躬身雙手過頂的舉著一隻精雕細刻,金製華貴的長方形盒子,使官雙手恭恭敬敬的從中取出金色綢製的禦詔,肅然道:“孫思邈上前接旨。”

孫思邈聞言銜起長衫下擺,雙膝跪倒接旨。

使官朗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約,久聞孫思邈懷濟世之才,隱居山林之下,如此太平天下,江山一統,朝廷思賢若渴,故此特請出山,任‘國子博士’一職,輔佐國家。”

使官堆笑道:“孫處士,領旨謝恩罷。”孫思邈起身卻未接過聖旨,“請大人進屋敘談。”使官一愣,孫思邈躬身等候,使官邁著方步走入茅屋。

進得屋內,斬情待二人落坐,便奉上茶點鮮果,而後立於孫思邈身後。

使官與孫思邈寒暄了幾句後才正色道:“孫處士,皇上聖意你已知曉,古語有雲:‘良臣擇主而事’。當今皇上乃聖明之君,海內歸心,正是有才之士大顯身手的時機。請你就此隨我出山吧!”

孫思邈答道:“小人無德無能,受聖上如此恩寵,又勞煩大人遠道而來,實是不勝感愧!不過,我自幼多病,體質甚弱,至今尚未恢複。我寄住山林之下,並非效法薑子牙,在渭濱以待文王之求。而是便於在耕讀之餘,上山采藥自醫罷了。於朝廷為官,隻怕難以勝任。煩請大人回京時代我善言回奏。”

使官勸道:“孫處士不必過謙,你學識超群,醫術高超,已名揚天下,況且正當少壯之年,應當出山有所作為,何必潛居林下,埋沒自己呢?”

孫思邈釋然一笑道:“大人所言乃外界溢美之辭,朝廷勿須輕信。我確實困於舊疾,一天也難離五台山中的藥物。還望大人體諒小人之難,成全我躬耕守學的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