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熙人就可以保證如此安穩?”
“沒錯。”易子陽說,“照我看,國人還是總存著瞧不上泰熙人的心理的,優越久了,想要低頭,不狠狠敲兩下是難以做到。但是就實際來說,泰熙人的地方,斯格勒姆不敢動,因為是稅收;倪原不敢動,這想都不用想;至於別的國家,那就更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了。”
“好像你是什麼都知道呢。”男人笑道。
易子陽微微失神,“什麼都知道嗎...”
“對了,圖冊還像現在這樣印嗎?”中年男人問道,“其實我覺得不用那麼擔心,完全可以做成產業。這裏是北池,不是王城,張擇於學自己也是做產業的,且根基還沒那麼深,這也許是個可以坐大的機會。”
“再印100冊,以後就不用再印了。”易子陽有些好笑地說道,“難道世塵是覺得我要靠這樣的事情發家嗎?現在已經攢夠了足夠的初始資本,是到轉型的時候了。”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中年男人說了一半卻又停下,“子陽的性格倒讓人捉摸不透,把自己的東西和別人的東西區分的很清楚,但是有的時候卻又有些模糊。”
易子陽微笑不語,這都是現代教育體製的功勞啊。
大雨聲中一個奔跑的腳步聲由遠到近。
“啊,是白洛回來了吧。冒著雨就衝了回來?”易子陽向外麵說。
“好大的雨。出門的時候明明還是很小。”白洛野衝進了屋簷下,甩了甩頭發上的雨水,轉頭就看見了那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
“介紹一下,這位是蘇煙世塵,店裏的圖冊,都是他的廠印的。白洛聽說過‘中商’嗎?”易子陽說道。
“‘中商’?好像聽說過。據說是遊走在各地的中立商人,不過聽到的更多的傳言是他們是叛亂勢力背後的支持者。用支持勢力奪權的方式獲得更多的錢。”白洛野說道。
“空穴來風,曆史上的惡名恐怕是很難逃掉了吧?”蘇煙世塵哈哈笑道。
“蘇煙先生去過泰熙嗎?”白洛野好奇地問道。
“去過幾趟。”
“那麼,給你得感覺,泰熙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呢?”白洛野繼續問道。
“如果非要評價的話,我覺得是兩個世界吧。”蘇煙世塵想了想,說道,“他們想事情的思路和模式,跟越黃之人的確不一樣,所見所知也不一樣。不過我雖然不能理解,但是覺得他們也是能自成體係;同樣的,泰熙人想必也是看待我們。這樣說來,像兩個世界吧。”
“是這樣嗎...”白洛野眼神有點飄忽。
“那麼,白洛想要做的事,是什麼呢?”易子陽問道,他的眼神中有著熱切的自信與期望。
雨下的愈發大了,如果仔細向天上看的話,會發現在風的吹動下,那一陣陣的大雨像是一張張網一樣飄灑下來,耳朵裏能聽到疏密不同的雨聲。這樣的大雨在空中生出了白色的煙霧,和著那帶著隔絕一切雜念、一切幹擾的喧囂著的、重複著的、穿透著的雨聲。
白洛野緩緩地說:“我從王城走出來,是為了看更廣闊的世界。一路上所見的,是原本我這一輩子都未必能看到的事情。而我原本所要聽的劉銘先生的大道,卻總感覺漸行漸遠。‘君子之至於斯也,吾未嚐不得見也’。我隻是覺得,這個世界,似乎不應該是這樣的,有一些東西需要改變。但是我又不知道,那改變應該是什麼樣的,或者可能是什麼樣的。”
煙雨,原來指的是滂沱到生煙的大雨。但是那樣的煙霧並非隻是使人不見,而是去更好地看見你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