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地平線外滲透出微微的藍,,鄧肯雙手不安的在方向盤上移來移去,縱使現時車子行駛在沙漠地區,公路直通到地平線以外。他剛剛讓一名少女搭了便車,他本不應該這樣做的,但看到這個柔弱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黑暗中,像是一朵沼澤中的白色蘭花,他不忍心看到麗純潔的事物被玷汙摧殘,即使他是一個男人,但也沒有壞到那個地步。
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氣氛尷尬。鄧肯偷偷地看了她幾眼,這個女人二十多歲,臉蛋長得很好看,像是天真的小女孩,眉眼靈動,又有一股狡猾的氣息。
“這裏離市中心還有多遠?”少女突然間轉過頭來與鄧肯目光對撞,把他嚇了一跳。
“呃……不清楚……剛才有個路標,現在大約還剩二十五裏吧。”
少女向鄧肯伸出右手,作握手狀:“愛麗斯!”
鄧肯沒回過神來,過了兩秒鍾,他爽快地伸過去握手:“我叫鄧肯。”
少女嘴角微微上翹,看著他。過了一會,鄧肯找到一個話題:“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呆在戶外幹什麼?”
“這是一個秘密,或者不久的將來你會知道。”
“你不害怕?”鄧肯疑惑說。
“像我這種……女人,害怕什麼?男人?”少女把頭湊近過來,鄧肯幾乎感受到她呼出來的熱氣,“告訴你,我的臉蛋其實是最厲害的武器。”
鄧肯有點緊張,他騰出一隻手把衣領撥弄整齊,盡管它們整理後還是那副樣子,隨後吐出一個:“哦。”
“你去拉斯維加斯幹什麼?”少女問。
這一下問倒了鄧肯,他剛辭去那做牛做馬的苦力工作,帶上那為數不多的身家,與未婚妻找一家小教堂,弄一個便宜的婚禮。
鄧肯又為外遇的欲望而感到內疚,這輛破車是那樣的破舊,甚至它都不完全是自己的。盡管如此,瑪麗還是愛著他,如果瑪麗不是要沒天沒夜地工作的話,也許她還是會像記憶中的那個瑪麗那樣,比眼前這個女人更美麗動人。
最終,鄧肯製服了心中的那頭野獸,心平氣和地說:“我去接我的未婚妻。”
“噢……”愛麗斯身子往後一縮,“原來如此,我想她一定很漂亮。她叫什麼名字?”
“瑪麗,哈哈,要不我怎麼會娶她吧。”鄧肯又想起未婚妻年輕時的樣子,“你去拉斯維加斯幹什麼?”
“到處瞧瞧,順便去賭場看看能不能搞點錢。”
“瑪麗也在賭場工作呢,她說她那家賭場很操蛋,如果有些人運氣太好,老是贏得太多,多到可疑,而且麵目可憎的那種,賭場的人不論有沒有抓到他們出老千,都會先把他們抓起來打一頓再說。”鄧肯眯著眼睛想了一想,“那家賭場叫‘羅馬中心’。”
“嗯,我記住了。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有點興趣想見識見識這家賭場。”
“進去賭錢跟進去打劫一樣危險。”
“那我找一天去打劫好了。”
“哦?我車裏載著一個搶劫犯!”鄧肯開玩笑。
“嗯,看來我要殺你滅口了。”愛麗斯微笑一下,轉身去拿背包,“讓我把大家夥拿出來。”
本來沙漠就沒什麼車輛,深夜更顯得冷清。鄧肯壓根沒把開車的事情放在心上。突然間,車頭燈就在四十米開外照到路麵上的一團慢慢移動的東西,他嚇得身體一彈,雙手麻痹半拍後,條件反射猛打左方向盤,慣性把鄧肯猛甩到車門上,車子左輪跑到沙地上,擊起一堆煙塵,整輛車在猛震,車身四處金屬部件咯吱咯吱地發響。鄧肯呼吸停止,又狠狠打右方向盤,車子竄回公路上,像喝醉的蛇般打幾個小彎,又重新正常。
鄧肯從後視鏡一看,好像是一隻大沙鼠,呆呆的看著車輛,又快速逃進草堆中。他憤怒的把手伸出窗外,豎起中指大喊:“去你的,你媽媽沒教你怎樣過馬路的嗎?”深呼吸幾口氣後,斜眼看了一下愛麗斯,她竟然還不慌不忙在伸手往背包裏掏東西,便開口問“你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