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哈哈大笑,“我是說看對眼就促膝長談,對酒當歌,你是不是想到色色的地方了,你腦子可不太幹淨。”
分明是她有意無意誤導他往那方麵想的。
“景故淵,你這麼大了,有沒有和姑娘親熱過啊?我研習醫術,閨房之樂醫書裏頭也有記載,要不要我傳授你兩招,要是一會進來的姑娘不錯,你就……”
“請姑娘不要再說了。”他聲音平緩,卻微皺著眉頭,像是動怒了,隻是怒得不似常人那般強烈,會掀桌子砸杯子。“有些事是要兩情相悅的,這不是買賣,錢貨兩清就行。”
她道,“可這就是錢貨兩清的地方啊,你方才也見到多少男人在下邊和姑娘調笑,他們叫這是逢場作戲。要是喜歡,那就下回來的時候繼續點那姑娘陪酒,不喜歡就換一個。”
他認真道,“就算是大部分男子都是這樣,也不代表要隨波逐流。並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是自願賣身青樓,也有家道中落為了生計不得不如此的,隻要是心地善良,不論尊卑都該給予尊重,至少不該用言語去侮辱她們。”
她哼笑,“我可沒有輕視她們,要不是男人好色,她們怎麼會淪落青樓。你既然憐香惜玉,可以幫她們贖身讓她們從良,這對你說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麼。”
他又沉默了。她知道以他的身份不輕賤那些賣笑的姑娘已經算是難得了,要是換了老頭子,估計會指著那些女人的鼻子大罵她們不知人間有羞恥之事。
上回要他當著人前給她道歉,他都很坦白的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了,何況要他為樓裏全部的姑娘都贖身,王爺和一群妓女有牽扯,傳出去會多難聽。
“你說著倒是挺動聽的,可惜有心無力。”
她話音才落,便聽到門外有抽噎聲。伊寒江開門,便見老鴇領著一個姑娘在抹著眼淚。
老鴇哽咽道,“我在樓裏迎客幾十年,隻見男人大罵婊子無情,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同情我們的遭遇的。蕊兒,你進去伺候兩位公子,今日的費用就免了。”說完便一改剛剛的貪婪嘴臉走了。
那姑娘進房放下酒菜,盈盈一拜。
景故淵道,“我想了一想,還是不需要姑娘了,放下酒菜姑娘就可以出去了。”
伊寒江喊道,“要,為什麼不要,你叫蕊兒是麼。抬頭讓我瞧瞧。”她用紙扇輕輕抬起那姑娘的下顎,“果然是生的年輕貌美,你有些什麼才藝?”
蕊兒答道,“會彈奏琵琶。”
“我來到皇都,倒是發現這裏的人是多才多藝。不是會琴就是會簫,總會有一樣樂器是玩得順手的,彈首曲子來聽聽。”
蕊兒乖順的點頭,抱起掛在牆上的琵琶,先是調試,然後幽幽彈奏起來。景故淵開始先是聽的入神,那姑娘的琴技似有找人調教過,所以彈奏起來行雲流水。而後卻記起伊寒江不喜歡聽那些哀怨的曲子,納悶她為何遲遲沒喊停。
他往伊寒江那看去,見她根本是心不在焉拿起筷子要夾菜。隻是筷子不聽使喚,菜沒夾進碗中,反而掉到了地上。
她不悅了,扔了一隻筷子,想剩下一隻直接當叉子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