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景故淵出去,卻沒對任何人說是要去哪裏。不能對他們說我要帶你們家王爺到青樓嫖妓那麼直白,她懶得費心去想借口也就幹脆瀟灑的不說了。所以即便是府裏上下放不下心,想要找,也沒個去處。
景故淵從來不是個做事沒交代的人,這一次徹夜不歸,因為有過上次在山上遇險的事,顏闖等人是憂色匆匆,都一身掛彩了還是從病床起來,在廳裏來回踱步,“再過半柱香,王爺還不回來,我就入宮請求皇上派人找。”嗓門之大,遠遠就能聽到。
她笑道,“他對你真是忠心,是不是該用青天可鑒日月可證來形容?”因為景故淵的腿不能動,所以府裏的階梯都泥改鋪成了坡,方便推他進出。伊寒江將他推進廳裏。
“王爺。”廳裏的人都圍了上去,火眼金金的檢查他有沒有掉一塊肉少一根頭發。一旦檢查不過關,她就要被群起攻之了。
景故淵看著廳裏一個身穿褐衣的男人,對顏闖道,“何必大驚小怪呢,把顏安都給叫來了。他是大夫,若是有病患上門求診……”
顏闖理所當然道,“他會去學醫本來就是為了王爺,王府出了事,讓他回來是應該的。”
“寒江。”景故淵換了稱呼,介紹道,“那是顏安,顏闖的弟弟,他是皇都出名的大夫,府裏上下誰生病了都會找他診治。他的醫術高明,我也是一直得他照顧。”
她心裏想到堂堂的王爺,身子出了毛病不是找禦醫而是找市井大夫。
顏安先是微笑對她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拱手向景故淵一拜,“當年若不是王爺收留我們兄弟我們已經餓死街頭。”
景故淵道,“陳年舊事了,何必再提起,何況這些年你們一直保我周全,早就已經是還清了。”
顏闖道,“王爺下回若是要出去,請讓我跟著。我是王爺的侍衛,王爺若是有什麼閃失,我難辭其咎。”
她笑道,“我現在不是將你們家王爺完璧歸趙了麼,他可是毫發無損,真比較起來,我可比某人厲害多了。”
顏闖瞪她一眼,自然是知道她在指桑罵槐。
她坐到輪椅的扶手上,然後摟過景故淵的脖子,“何況孤男寡女出去,是要幹什麼,大家該是心知肚明,怎麼好帶上一堆的人去煞風景。”
一幹人紅了臉,景故淵則拉開她的手。“他們都是容易當真的人,別戲弄他們了。”
她打了個哈欠,“不戲弄就不戲弄了,反正昨晚幹柴烈火的燒了一晚,我也累了,你可以和你的侍衛繼續討論下回上街,是不是要開鑼鳴道,先屏退閑雜人等,省得他們緊張兮兮的。”
管家見她要回房休息,上前告知,“伊姑娘,孔府剛來人了,說有要緊的事讓你走一趟。”
“沒提什麼事麼?”
管家搖頭,“隻說讓姑娘趕緊去一趟。”
她擺擺手,“等我睡醒再說吧。”
景故淵勸道,“還是去一趟吧,怕是孔大人舊疾發作。”
她伸了個懶腰,肯定道,“不可能。叔叔知道我性子,要是是老頭子心病發作,定是要下人來說“我家老爺病發,讓姑娘走一趟”。不會不提目的的。不管什麼事都等我醒了再說吧,我現在困的很。”
她這一睡就睡到了晚飯的時候,還是被肚子裏的饞蟲給叫醒的。
顏安每個月總會抽出一兩日定期為景故淵檢查身體,也就留下和他們一同用膳。
她奇怪道,“不是說你們這邊尊卑分明,主仆是不能同桌的麼?”
景故淵慢條斯理道,“我從未把他們當仆,他們都是我朋友。顏闖雖然對外稱自己是我的侍衛,可並未受封也不領朝廷俸祿,他留下保護我完全出於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