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拿出銀針,每刺一個穴位刺多深,下針的先後順序,顏安都看的格外認真。
她還是第一回教人醫術,看得出顏安和她是兩種類型的人,同樣是學醫的,一個是熱衷於醫道,她卻是因為外公一身本領怕後繼無人哄著她學,她覺得能自保又能害人也就學了,說不上是不是很喜歡。
他想治病救人,她則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或許對景故淵他們來說,她不用醫術毒術害人就已經是不錯了。
孔公晏黑著臉,她施針完後特意朝他做了鬼臉,氣的他哼一聲進了內堂。孔叔繼親自送他們出去,從廳裏走到大門一直在留人。
“叔叔,老頭子有句話說得很對,要是我的心不在皇都了,怎麼留都沒用,你也不用再浪費唇舌了。”
孔叔繼不舍道,“就算一定要走,也不要走那樣快,這幾日我為你準備好東西讓人給你送過去。”
她隻是笑,狡猾的沒出聲答應,孔叔繼卻以為她是同意了。
顏安在路上道,“其實每個人都看得出孔大人是不舍得姑娘,隻是嘴硬,姑娘何必那樣氣他呢。”這對祖孫相處的方式實在是另類,不是大打出手就是口是心非。
“若隻是要乖順聽話,孔家已經有一個孔濂溪了。”這邊不常用花來比喻女人麼,花都有百般性情,有梅花的孤芳自賞,也有茉莉淡雅幽香。總不能朵朵都像是牡丹富貴逼人,都一種品性的話,還有什麼看頭。
他小聲問道,“得去多久?”
“兩個月吧。”
街上人來人往,嘈雜的很,但奇怪的是伊寒江音量不大,他卻又能聽的清楚。顏安歎道,“若是可以,真希望能跟著姑娘一同去在一旁學習,光是剛才半個時辰就已經受益匪淺。”
她聳聳肩,“其實你們跟去我倒也無所謂,有人來鬧事我更歡喜,可你家的王爺沒自保能力。兩個月已經是快了,要是有人來幹擾,我可不能保證多久能治好。”
他知道府裏是出了奸細,隻是沒審問出什麼,那人就咬舌死了。若是在王府裏給景故淵治腿,並不安全。
他低聲道,“我會對外說王爺是得了疾病,因為會傳染,所以暫時隻能留在房中,半步都出不得房門見不得風。”而顏闖也會留在府裏,來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對策,起先顏闖是不同意的,不放心把王爺交給伊寒江照顧,還是他好說歹說,說得口水都幹了,才讓顏闖點頭。
“我不回客棧了,你去幫我把蕊兒送回王府吧。”
她要分道揚鑣,顏安急急問道,“姑娘現在要去哪?”
“自然是去買些好吃的在路上吃。”
她說完就走,不似是要去做大事,倒像是要去郊遊踏青,隻留顏安在原地歎氣。那樣高超的醫術卻是給了這麼一個心性不定的姑娘,若是多一分善心,不知道能救多少人脫離病痛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