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咪前腳剛踏進帳篷,天空上積累著的烏雲卻是已經再也承受不住那一份重量,“啪啪!”隱約間就聽到什麼東西拍打在地麵上的聲音,回頭一望,一滴雨水恰恰落在了苗小咪伸出準備拉上拉鏈的手上,雨真的下了。
這天氣,變化的速度還真是令人無法想象的快呢。
“這就下雨了,看來這暴雨天氣是從現在就要開始了。”苗小咪搖了搖頭,“唰”的一聲將拉鏈徹底拉上,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緊接著便關掉了帳篷裏的電燈,唯留了一盞微弱但可供視物的夜明燈,那四個小鬼頭們這時候都已經入眠了。
這是一個很溫馨很平和的夜晚。
但隻僅隻是對他們一行人而言,對於那三個還跌跌撞撞,甚至還搞錯了方向又跑離了兩三百米遠的倒黴蛋們來說,這是一個恐怖而悲劇的夜晚。
雨水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首先它衝淡了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絲可供指明的氣味,其次又加重了路的難走程度,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讓他們本來就虛弱冰涼的肢體更加虛弱與冰冷了。
“不行了,我們必須停下來,找處地方避一下雨,否則不用等到明天早上,我們就會被這雨給弄死。”牛奶男人伸手抹掉了一把雨水,眨了眨眼睛,勉強辯認著眼前的路,就在剛剛他又不小心摔了一跤,這還是十分小心注意著路麵的情況下。也虧得這雨一下,他剛被劃破的那一小道傷口中流出的血腥味被它們很徹底的衝刷了個幹淨。至少,不會有什麼動物能夠在這樣密集的大雨中嗅聞到那一點點淡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味道了。除非狗的嗅覺能夠再提升個上千倍,那他也就服氣了。
“再走走,我覺得就在前麵了,如果不是剛才我們走錯了方向,估計這時候已經到了那個地方了。”執著的地瓜女人雖然也是滿頭滿身的雨水,冷得暗暗的著哆嗦,卻是有著令人佩服得堅韌意誌力,麵對牛奶男人的話,至到現在,她仍不舍得放棄的堅持著。
“要走你們走吧,這次我是真的走不動了。”牛奶男人再也受不了的一把坐在了地上,最後還是雞蛋男人看不下去,伸手拉著他的手臂,勉強撐力扶著他笑道:“你不是這麼孬種吧,連個女人都比不過?兄弟,別丟咱們男人的臉!”雞蛋男人其實心裏也已經放棄了,但是肚子的饑餓感就像是一種警告提醒,他迫切的想吃點什麼下腹了,否則便是死,他也不能甘心!
有一種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也不會回頭,說得就是像他這樣的人。哪怕心裏明明已經放棄了,但是那一股倔強勁卻還在,那是一根與生俱來的強筋,隻要它一天還在,他就絕不會放棄。他確定他真的聞到了雞蛋味,那麼無論這個味道的所在是在哪裏都好,他就一定要找到它,一定!
“我會被你們兩個傻子給害死的!算了,算了,反正也是死,難道你們就不能讓我稍微死得,舒、舒服一點兒嗎?”牛奶男人苦笑著搖頭近乎哀求的看著他,腳卻不自覺的跟著他一走向前拖動。
步子踉嗆不穩,但勝在,仍肯向前。兩個人其實還真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支撐著誰向前走,反正不是你靠我,就是我靠你,最後連那個地瓜女人也被拉著一起,顛顛倒倒的向前走著。一分鍾也不知道走得出十步沒有。但至少,這一回他們所走的方向是正確的。
三個多小時後,越走越慢,最終癱倒在了苗小咪他們帳篷附近不過六十多米遠地的三人再也沒有了一絲的力氣,像三隻垂死的死狗般一動也不動的相互抱著睡著了。
算他們運氣好,這雨並沒有下太久,夜風也還不算冷,再加上相互間的緊抱在一起,還能保證體溫不算太低。隻是,這三個人,如果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依舊得不到食物的話,他們最終也隻能悄然死去,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有早起的變異獸或者是剛好有喪屍經過的話,他們可能會趕在餓死前做件善事,喂喂同樣饑餓的喪屍或是變異獸又或者是別的變異生物們。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前提是,沒有羅小龍半夜夢遊般不知道怎麼的就出了帳篷,然後又來到了他們身邊,順便撒了那一泡熱乎乎,溫暖微腥的尿。
“睡覺。”重新扯上褲子的羅小龍眼睛似睜未睜,迷蹬蹬的便往回走。小小的影子走得很穩很快,兩步並作一步,很快又回了帳篷,回了房間,像隻小豬般仰平躺下,“砰!”的一聲吵醒了跟他睡一起的奇米,小男孩睡得迷迷糊糊還夢到了母親,正準備投入她的溫暖懷抱中,被這麼一嚇,臉都黑了:“小龍,你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