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刃破皮,二三四刃割肉,五刃剃骨,六刃碎骨……就是這六種攻擊。」西盡愁頓一頓後說道,「一年前唐易就是被七刃鏢鎖斷頸骨而死的……」
「還有第七刃呢?」嶽淩樓緊接著問道。如果隻有六刃的話,為什麼會被稱為七刃鏢呢?
「這個……你自己就去想吧,其實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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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了淩樓的消息,你就告訴我一聲吧。」這是耿奕退出常楓房間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常楓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裏卻知道耿奕這一走便再難遇上,即使查出了嶽淩樓的行蹤,要告訴他又談何容易。但是還是不忍心拒絕這唯一的要求,畢竟他那種強烈的想想知道嶽淩樓消息的心情,常楓自己也是能夠感受到的。
就在耿奕闔門而出,還沒走到百步的時候,他的心髒突然一陣劇烈地收縮,隻因為一柄冷劍在不知不覺中架上了他的頸項。
「果然是你!」那持劍人冷冷地說道,握劍的手垂了下來,劍尖指向地麵,江城有些失望,「如果那晚我早知道嶽淩樓殺了耿原修,而你又帶嶽淩樓逃走,我就不會救你。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幫你的殺父仇人逃走。跟我回杭州吧,接受你應得的懲罰。」
耿奕看著江城,斬釘截鐵得說道:「殺耿原修的人……絕對不是嶽淩樓。」即使所有的人都認為是嶽淩樓殺了耿原修,耿奕也絕對不會相信。如果不是嶽淩樓,隻怕耿原修早已在幾年前就被耿奕親手殺了,沒有人能夠比耿奕更清楚嶽淩樓是如何希望耿原修活著。
江城道:「那你認為凶手到底是誰?」
耿奕道:「我不知道。」
江城又問道:「那你知道什麼?」
「那你又知道什麼呢?」耿奕苦笑著回答,「你知道他對淩樓做的事情嗎?他對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人做的事情……你又怎麼會知道……」
江城好像還想再說什麼,但是一陣急遽的腳步聲卻從四周響起。還不等他倆弄清楚狀況,下一秒,耿奕和江城就已經被團團圍住了。然後有一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雙手負在身後,沈重元就這樣站在耿奕麵前,低低地下出命令:「把這個叛徒給我拿下!」
叛徒?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叛徒。耿奕抵住劍萼的拇指猛地向上一頂,頓時一道青光出匣,在這黑夜之中幻化出一道強烈的光線,劈開了朝他襲來的兵器和人群。要逃出去,必須要逃出去,見不到嶽淩樓,耿奕死不瞑目。
「你投降吧!」混戰中江城出劍朝耿奕攻了過去,江城的話夾雜在一片利器撞擊的鏗鏘聲中,「這樣下去你一定會被亂刀砍死的!回名劍門認錯吧,門主是不會殺你的!」
耿奕突然飛起一腳,踢開了江城持劍的手腕,眼神犀利地狠瞪了他一眼。耿奕絕對不會回去,那天他私闖耿府私牢帶走嶽淩樓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放棄一切了,什麼少爺什麼堂主都已經不重要,隻要能夠讓嶽淩樓活著,其它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江城你竟然泄露了嶽淩樓的行蹤,害他再次陷入危險,竟然還能說出要我跟你回去這種鬼話!
耿奕背靠著牆壁,一邊化解著敵方的攻勢,一邊環顧四周想找空隙逃出去,不然再這樣耗下去,隻怕自己會體力不支而被擒住。突然耿奕隻覺眼前一花,沈重元一劍就朝耿奕的眉心刺了過來,耿奕下意識地一偏頭,手中的劍竟一時停了動作。霎時沈重元的劍尖已貼著耿奕的額跡刺入了牆壁,耿奕身形一偏,跌倒在牆角。待他重新握緊劍柄想要突圍的時候,驀然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眾劍所指,圍在中心!
沈重元一腳把耿奕踢趴在地,踩住他的右手再猛地向下一用力,隻聽耿奕悶哼一聲,劍卻已經脫手。耿奕恨了沈重元一眼,知道自己插翅難飛。沈重元陰騭地笑著吩咐手下人道:「現在把他給我抓起來……」
此語剛落,還不等手下人動一下,突然夜空中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道銀光,劃破氣流,直直朝沈重元的後頸窩飛來!那銀光宛如流星一般急速地滑落,即使有人看到了這道異樣的光線,但還來不及出聲,就見一注紅血從沈重元的後頸噴了出來。
短短一秒鍾,那銀光就已經貫穿了沈重元的整個頸項。剛剛還氣勢臨人的沈重元雙瞳逐漸失去焦距,雙手有些僵硬地緩緩向上抬起,捂住血如泉湧的喉嚨,喉間發出的『呃』還不及完整,就直直地向前倒下。
眾人皆瞪大了雙瞳,事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他們都下意識地轉過頭,望向那銀光飛來的方向。就在這一瞬間,耿奕突然提劍翻身越上了屋脊,幾個飛身就已經不見蹤跡。
剛剛沈重元遇襲的時候,耿奕什麼也沒看到。但就在沈重元倒下後,他卻發現不遠處的一棵參天木上一個黑影倏然躥走,隨即沒入一片深黑的夜色中。
無論怎麼,終於順利逃出來了。想到這裏,耿奕舒了一口氣,突然感到額跡傳來涼涼的感覺,伸手一摸,才發現剛剛被沈重元的劍劃破的地方已經流出血來。如果不是那個黑影的突然出現,隻怕自己現在已經被眾人擒拿住了吧。耿奕暗忖著那黑影到底是誰呢?無論是速度還是手法,剛剛那一擊的確是無懈可擊。那樣厲害的人,出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