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楓悶聲轉過頭,不敢去看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個妖物,但紫坤卻俯下身去,在常楓的耳鬢邊吹著香氣,舌尖順著常楓的側臉沿頸項滑下,挑逗地說著:「你想不想我再做一點可以讓你更臉紅的事情啊……和那個……淩樓……嗯?」說罷,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常楓隻覺得心髒狂跳地就快要爆炸一般,明知道應該立刻離開眼前這個妖女,但全身卻絲毫沒有力氣,動彈不得。紫坤冰塊一般毫無溫度的身體緊緊貼著常楓胸膛,傳來凜凜寒氣,讓常楓全身神經仿佛都要麻痹一般,隻有右肩上被紫坤吮吸著的部位有一股潮濕的熱氣……
但突然,紫坤猛地一口咬住了常楓的頸窩,尖利的牙齒瞬時紮進了肉裏,鮮血一湧而出。「啊——」常楓悶叫了一聲,緊緊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嘶——」的一聲,紫坤抬起了頭,嘴唇上滿是猩紅的血跡,她把含在嘴裏的那塊剛剛從常楓身上撕裂下來的血肉模糊的一團東西吐到了軟墊上,麵不改色地拭去嘴邊的血跡,用一隻手指摩擦著常楓的傷口,冷冷說道:「你身上的肉是我給你的,如果我高興,我還可以再一塊一塊的把它們撕下來……知道了嗎……鬼鳶?」
我不是鬼鳶,但這句話卻已經說不出口了,常楓的背部汗水涔涔,掙紮著睜開眼,望著眼前那個漸漸模糊的人影,恍惚之中心裏想著:淩樓……淩樓……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你到底又在哪裏……
神誌越來越模糊,視野漸漸暗了下去,不一會兒,從頸窩傳來陣陣刺痛和精神的折磨,讓常楓再度陷入昏迷。紫坤剛才並非變成了嶽淩樓的模樣,而是被蠱術迷住了的常楓自己在意識中產生了幻覺。紫坤還是紫坤,但常楓卻以為她是嶽淩樓。
紫星宮的妖術和兵刃是支撐了這個門派三百多年的保障,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隻怕它早已在多年前就被其他所謂的名門正派聯合剿滅了。雖然江湖中人依然稱紫星宮為邪教,偶爾提及時還會露出鄙夷和恐懼交雜的目光,但卻默認了它的存在。紫星宮的道義術法和武學雖然詭秘,但它從立教以來,從來沒有主動生事。即使偶爾跟其他門派有些小摩擦,但卻沒有發生劇烈衝突。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好像非常滿足於現在這個環境,不願擴大勢力般。
這時,隻聽紗幔外麵傳來一個優雅的聲音。
「司風紫巽參見陰宮大人。」
紫坤緩緩抬頭望向來人,輕輕一笑道:「怎麼,巽?有事麼?是不是和那個小丫頭有關?」一連發了三個問,又淡淡道,「另外,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說話不要這麼拘禮。」在紫坤眼裏,常楓根本就不算一個人,他隻是一個依附於自己,受自己控製的傀儡罷了。
「還跪著做什麼?」紫坤撩開蟬翼般的素白紗幔,對紫巽微笑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邀請道,「……過來坐吧。」
紫星宮宮主位置之下,便是八名護法。其中又以「乾坤」兩者最尊,分為陰陽兩宮。紫坤為陰宮宮主,而嶽淩樓在廣州碰上的紫乾,則是陽宮的宮主。其他六名護法則居於他們之下。現在紫坤提出叫紫巽過去同坐,禮數上講雖然越矩,但紫巽卻沒有拒絕,好像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不再在意。
紫坤問道:「那丫頭是不是又想逃跑?她到底要什麼時候才學得乖……」
「不,其實屬下認為……把她關在宮內實在不妥,她時刻都想著要逃,心根本就是飛在外麵的,沒有留在紫星宮內。」
「那你想怎麼辦?」
「不如放她出去,讓她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無牽掛之後,自然就會安心呆在紫星宮內了。而我會陪著她,以性命擔保她的安全,不會出半點差錯。」
「是麼?」紫坤淡淡應了一聲,垂目望著身邊昏迷中的常楓,用手指攪著對方的頭發玩。好半天,才說道:「……巽啊,你真的是這樣想的?莫不是在心底打其他的小算盤?」
「屬下不敢!」
紫巽一驚,立即起身,做勢想跪下請罪,但卻被紫坤扶住。
「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在懷疑你。」
「屬下一心一意為著紫星宮著想,絕無二心。」
「我知道,全都知道。你當然是為著紫星宮著想的,但是……」話鋒一轉,連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聲音透著寒氣,「……如果你想去見那個人的話,直說就行了,我又不是不放你,何必要那尹瑉瑉那丫頭來當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