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開得動?任菲滿心地難以置信,楊威不光壓出了正麵的道路,似乎覺得缺口不夠寬,還左右來回碾了幾次,壓得彩鋼板吱吱嘎嘎地撕裂爆響,徹底打開了通道。
壓路機的高度足有三米開外,胖子坐在上麵看得清楚,外麵的路上車又多不少,不過集中在附近百米之內,再遠的地方路上突然間變得空空蕩蕩,找不出幾台車;回頭看,外環線就像一條珊瑚蛇分成一節一節,凡是有路口的地方都堵著一堆車,可沒有路口的地方卻很空曠!
他現在的位置正對著一條通往市內的主幹道,前麵的車雖然不是一輛挨一輛,但也很密集,根本找不出一條能讓越野車直接通過的通路。
楊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腳油門踩下去,壓路機排氣管猛地衝出一股黑煙,突突聲大做,直接衝前前麵壓過去。
擋在正麵的一台出租車被壓路機巨大的滾輪慢慢推開,滾輪與車體摩擦著,車身的外殼尖叫著扭曲變形,一個輪子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仿佛擠扁的握一樣嘭地爆開,嚇了楊威一跳!
再這麼壓下去,這台車會不會爆炸?他不敢再壓下去,壓路機退了退,轉個角度從出租車的側麵向前開,硬生生地擠開一條通道。
靠,他還玩上癮了?這種餿主意也想得出來?任菲腹誹著瞄一眼後視鏡裏若即若離的外企車,發動引擎輕踩油門,慢慢開上布滿碎片的道路。
地上的鋼板已經壓扁了,可速度快的話難保不出意外!等車挪出了彩鋼板圍牆,任菲這才發現彩鋼牆外的情況,明白楊威為什麼非得開壓路機。
甚至前麵還有台被擠碎的車裏伸個隻活死人的上半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還沾著幹枯的血跡,幹癟的臉上掛著一隻擠出眼眶的白眼球,另一隻眼眶裏全是眼白,隻有瞳孔顯出一點黑色。它笨拙地伸著手努力抓向任菲,爪子敲在車窗上,哢哢地響。
任菲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額頭冷汗密密地滲出一層。她強忍著不看它,壓著胃裏翻湧的酸液,拚命地不讓自己想那隻活死人,敲擊聲慢慢地從前向後,後視鏡裏夠不到車的活死人五指大張著伸長了胳膊,張大了嘴像是要嘶吼,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任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背上的襯衣已經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背上。
她使勁揪了兩下外衣,扇出一點點微風,這才覺得舒服些。
楊威開著笨拙的壓路機硬頂出一條路,衝出車群後也不停下,小心地爬著扶梯跳到地上,任由壓路機自己一個勁地住前開。
任菲莫名其妙地把車停在他的身邊,想不通他這是為什麼。
壓路機的速度是不快,可胖子同樣不敏捷,這要是什麼地方刮進鐵輪底下,還不直接壓成人肉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