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人再次去了Y銀行A市分行,藍坤程開箱清點了遺囑附錄清單裏的財物後,又重新租用了一個保管箱,他取出了一百五十萬的銀行存款開立了支票賬戶,其餘東西全部原封不動地放進了保管箱。
巨額的財富背後往往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尤其是來路不明的巨額財富,更叫人心生畏懼,就像在父母去世後,從家中保險箱裏被發現的那筆巨款一樣,而在這筆明顯與一個市長的收入所不相符的錢財被執法人員找出來之前,藍坤程還是堅定不移地相信著父親的清白,就像他不久前還相信舅舅隻是一個不怎麼成功的武旦演員一樣。
藍坤程總有一種預感,若是動用了舅舅留下的這些東西,眼下的平靜生活將一去不複返。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永遠逃避下去,“太太”肚子裏的那張卡片明顯是舅舅留給他和複兒的,卡片上所寫的“當年的真相”,想必和爸爸媽媽有關。至於舅舅的遺囑立得這麼複雜,或許是因為他也在猶豫是否該將自己兄弟二人卷進上一代人的是非。
這些他都沒有跟複兒說過,不管“當年的真相”是如何,那些事複兒不需要知道,小孩兒隻要一直快樂單純下去就足夠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藍坤程把一張一百五十萬的支票放到了劉春霏麵前。
劉春霏和司修陽都是一愣。
反應過來後,劉春霏皺眉把支票退回去,道:“坤程,劉姨不要你們的錢。”
“劉姨,這錢,是交別墅的貸款的。”
劉春霏搖了搖頭,“不用,這些貸款劉姨還供得起。”
“修媽媽,你就收下嘛,”複兒坐過去抱著劉春霏的胳膊搖一搖,“你不是說這也是我和哥哥的家嗎?那當然我們也要出錢的啦!”
劉春霏還是不同意。倒是司修陽想了想,說道:“老媽你就收下吧。”見她臉色遲疑,又道:“老媽,我們不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計較這個。”
劉春霏歎口氣,倒也爽快道:“那好吧。”
所幸四個人相處時的氣氛並沒有因為這筆錢而改變。這也是藍坤程敢放心直接就把支票塞給劉春霏的原因。劉春霏是個坦率的好人,跟她相處不需要那麼多的彎彎繞,雖然兒子都已經成年了,可是她的心思還是簡單直白得像是透明的,否則也不會教出司修陽那種二貨來。
晚上複兒又拉著藍坤程一起睡。醜醜的“太太”已經退居到了椅子上,那張雙人床頓時看上去大了許多。但是床再大小孩兒還是習慣性地往哥哥身上扒。
藍坤程看了一會兒化學期刊就把雜誌放到床頭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小孩兒的頭毛,試探道:“複兒,現在我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了,你不要再去演戲了好不好?”
“可是,我跟元大叔簽了十年的合同啊,”小孩兒皺著鼻子,“哥哥不喜歡我演戲嗎?有錢了就不用再工作賺錢了嗎?”
“那倒不是。”藍坤程一噎,“賺錢的事以後有哥哥呢,複兒安心當一個小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