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坐下後,定國侯道:“馮將軍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還可直說。”
“定國侯說笑了,不過今日我還真有一事想麻煩定國侯,來人,將孽障帶上來。”
說話間,三名將士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到堂中跪下。
定國侯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隨即嘴角含笑,輕聲道:“這不是令公子麼,馮將軍這是何意?”
“今日我收到聖上的詔書,覺得這個孽障有可能是那妖孽,我就想作為楚國的大臣必須以身作則,但是虎毒不食子,我便想到了定國侯,我想定國侯肯定會秉公辦理的,是不是?”
定國侯王向天站起身來,雙手拱拳道:“沒想到馮大將軍是這樣大公無私的人,我真為聖上有這樣的臣子感到高興,大將軍生在楚國真是黎民百姓之福。”
“定國侯謬讚了,這是為人臣子應該做的,但是我聽聞定國侯有一子,今年年方五歲,我想定國侯不會徇私枉法的,那麼你也可以將之交與我。”
“身為楚國的臣子,我當然會謹遵聖上旨意,來人,將月兒帶上來。”
馮遠的心微微一沉,不知為何在王向天的臉上沒有見到自己料想那樣的悲傷,但想到皇上的詔書,心裏又向吃了定心丸一樣,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還是有些愧疚的,默默道:“孩子,對不起了,用你一命,換我馮家百年的昌盛,今日過後,你之靈牌將高掛於馮家祠堂。”
片刻之後,家丁帶著一孩童出現在堂中。
馮遠看著眼前這個潛力無限的男孩,像是已經看到馮家昌盛百年一樣,竟然有些揶揄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可惜,就要夭折了。”
定國侯笑了笑沒有說話。
而是家丁身旁的孩童背負雙手,笑道:“大將軍此言我甚是不懂,一來我無病無疾,二來身在定國府,無人敢造次,何來夭折一說?”
馮遠麵色不善,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喝茶的定國侯,冷笑道:“今日收到聖上詔書,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極有可能成為一大妖,要將之扼殺在搖籃之中,而我看你好像沒有十六歲吧?”
“真是有勞將軍為我特意跑一趟,不過,將軍可能不知道我王家收到的詔書有兩道,而這,就是第二道!”說著,王月背著的雙手拿出一道詔書。
馮遠突然感覺一道冷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身子微微一抖,道:“定國侯,把這詔書給我看看?”
王向天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自己的兒子。
馮遠歎了口氣,道:“侄子!”
王月雖然才五歲,但已然明白人情事故,聳聳肩,遞給他,轉身站在父親的身後。
馮遠看著手中的黃布,身子踉蹌地後退一步,深深地歎口氣:“我輸了,定國侯。”
“走!”
“等等,我想將軍忘了來這裏是幹什麼的了,雖然犬子有詔書脫了妖孽的嫌疑,但是令郎好像沒有吧?”定國侯大手一揮,頓時門外湧進十幾人,將馮遠等人攔住。
馮遠目光陰沉,看了眼前眾人,均是氣息深沉,一看便是高手,回頭有猙獰盯著定國侯王向天,道:“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